“可是货物损失太过严重,不好回长安与主人交代?”
“延期!”鲍伯无奈道,“郎君在途中耽搁半月有余,加之此前阴雨绵绵,货物损事小,而延期,让韦杜二氏此番交易折损颇大。”
略作思量,李君羡凝眸道:“犹记韦杜二氏此番托我押送货物,乃是与弘农杨氏交易,不知现下弘农杨氏于洛阳是何人做主?”
“杨夫人!也正是此前与郎君因家中银杏木结怨,那从元功臣之后,武氏兄弟之继母。”
“难怪!难怪!”李君羡不悲反喜,煞有其事道,“明日备上一份大礼,且先代我送去……”
“教义坊!”鲍伯提醒道。
“教义坊?可是……紧邻明义坊之北?”
“正是!郎君有何疑惑?”
“疑惑无有,只觉有趣!”
言罢,正神问道:“你来洛阳也有一载之久,可知张都督于明义坊有何至亲?”
冷哼一声,鲍伯似笑非笑道:“此事有一人比我更为清楚,而且立德坊府邸能筑建如此之快,全凭此人私下搭手,郎君舟马劳顿,今夜且先安歇,待明日我安排见面,自知分晓。”
现下的洛阳还未正式成为大唐东都,没有长安的暮鼓晨钟,也没有长安权贵行走于街上肃穆面容,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恍若从大都市回到乡间,清静中又有那么几分悠闲。
一大早,任飞、邱定、王复生等人便呼群唤友,去就近的北市,一品汇聚洛阳的美食,换换多日来的口味,连阎婉也抵挡不住民间美食的诱惑,着了男装,紧随众人身后,一直游逛至巳时,艳阳高照,才想起还要去延福坊与殷文亮打个招呼。
而此时,鲍伯正从立德坊南门引入一头戴毡帽,身着翻领袍,唇红齿白,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子,入府后直奔后院李君羡的卧榻而来。
定睛仔细打量,翻领袍下那小子身材曲线优美,玲珑有致的鼻尖哪有半分男相?拱手作礼间,嫩葱一般的玉指,将女儿家身份暴露无遗,只听她清婉动人的声线道:“见过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