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只是奴婢眼拙,未能瞧出不妥。”
蒋承徽轻哼一声,“若人人都能察觉,那她怕是早在这宫里头出名了。”
容枝不解。
“当真如娘娘所说的那般瑰丽绝世?若不是亲眼所见,奴婢真是难以相信。”
蒋承徽一刀剪开百合枝干。
“这丫头极会伪装,真要论起来,她藏娇的手法就高过宫里头不少手艺好的嬷嬷。”
蒋承徽手上动作没停,继续道:
“平日里咱们只见过旁人梳妆打扮的手艺,你可有见过有人将自己扮丑竟还能如此逼真的?”
“那眉眼,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现下殿下是还未发现,就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倘若有一日殿下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你猜会怎么着?”
容枝被她说得一愣楞的,仍是无法想象唐蓁那张脸下能是多美得绝色。
“旁人若是有此颜色,还不得抓着机会媚宠,可她便生反其道而行,难不成有何不可言说的丑事?”
蒋承徽没应,但可以肯定的是,唐蓁的身份定是见不得人的。
她放下百合枝干,问道:
“本宫先前让你去查的事可有音讯了?”
“奴婢遣了府上的人去打听了一番,只知道这个唐蓁是被人牙子卖进宫的,户籍文书皆是伪造。但有一事很奇怪,这唐蓁同前丞相府嫡女唐蓁竟是同名同姓,连着年岁也差不多大。”
蒋承徽的剪子一滑,顿时手指鲜血淋漓,殷红色的血触目惊心,可她却愣在原地。
“唐蓁?”她喃喃自语,“前丞相唐文彬?”
容枝赶紧取来干净的帕子,按住她受伤的伤口。
“主子怎的这般不当心。”
“原来如此,唐蓁!”
她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戾的光,神色凝重,丝毫不如平日那般恬淡。
“主子是否察觉出了什么?”
“你还记得哥哥战死前,同爹爹提起过,要向丞相府提亲之事?”
容枝微愣,“奴婢记得,为着此事老爷还同少爷吵了起来,这是少爷第一次忤逆老爷的意思。”
蒋承徽低笑,“这就是了。因为唐家女貌美,上京无人不知,世人皆称唐蓁乃上京第一美人。哥哥自一日在集市上瞧了唐家女一眼,自此便丢了魂儿。”
“主子的意思是?”
“这下本宫终于知道了,唐蓁,原来是你。”
她未进东宫前,在镇国公夫人的赏花宴上曾远远见过唐蓁一回。
只那时唐蓁可谓是众星捧月,自己只是蒋府一个庶女,二人隔得千山万水,自是不在同一个席面之上。
现下想想,唐蓁那日救她起身的模样,真是同曾经的丞相府嫡女尤为相像呢。
“主子打算怎么做?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待在殿下身边,总归是个祸害。”
猜到了唐蓁的身世,蒋承徽的一颗心竟是安定了下来。
“本宫何必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