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多少还是收了些力气,可唐蓁到底生得娇软,哪里经得起他这般。
“不说是么?”宋辞轻声道。
“没关系,那我现在就去将你那奸夫杀了。”
提起萧衍,唐蓁顿时慌了神,她摇了摇头,想说话,可嗓子被捏住,她什么都说不出。
“不想看他死?”
“那便说,你们在谋划什么?你同他私逃出宫,要去哪里?”
唐蓁不住地摇头。
她双手握住宋辞的手臂,憋得眼眶通红,忍不住落了泪。
宋辞愣怔,终是缓缓松了手。
获得释放的唐蓁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她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停地流。
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指印。
宋辞背过身,双手紧握。
他的心丝毫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般平静。看到唐蓁痛苦,他竟也跟着牵动。
可心头那点烦扰的思绪不停叫嚣着,他转过身。
“不说也无妨。”
“孤这儿有两个选择,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你选哪个?”
唐蓁抬眸,诧异地望着他。
她能预想到他的愤怒,但没料到他竟然真的起了杀心。
萧衍本就是被她连累,他是宁远侯和侯夫人唯一的嫡子,怎可轻易送命?
“殿下要杀便杀奴婢吧,求殿下放过世子。”
听她口口声声维护萧衍,宋辞怒意倏地涌上心头,他蹲到唐蓁身前,极为恶劣地道:
“你既要维护那奸夫,替他死,孤偏不让你如愿。”
说罢,他起身,边走边朝外头守夜的护卫道:
“看好了,若她再跑了,孤摘了你们的脑袋。”
屋子的门再一次落锁,宋辞没等唐蓁的回答便走了出去,只余唐蓁蹲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起身,跑到门前拍道:
“殿下,殿下,求你不要杀他,他是无辜的……”
唐蓁连鞋都没穿,踩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声。
可外头的脚步声终是远去,只留下聒噪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
正殿内弥漫着酒味,宋辞斜靠在座椅上,手中执着杯冷酒,一饮而尽。
若说白天他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方才和唐蓁说了两句话,便陡然打翻了他竭力的克制。
唐蓁于他而言,起先只是个打发烦闷的玩意儿。
她长相普通,论起事儿来倒是颇为自信。明明心里头不愿,面上却低眉顺目的假笑,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看到她自作聪明的模样,确实令平日生活枯燥的宋辞心情不禁愉悦上几分。
他承认他对她动了些心思。
可当她露出真容,同萧衍私逃的这一刻,某些情绪就像是发了芽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愿承认。
盛夏的晚风吹不走他心底的烦躁,宋辞陡然举起酒杯,朝前头砸去。
酒杯应声落地,碎了个干脆。
偏生李良德这会儿子上赶着往里头走,这酒杯便硬生生地落在了他脚边。
他脚步一顿,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夜深了,殿下歇息吧,睡前喝冷酒对身子不好。”
微醺的男人垂眸,没应,只问道:
“查的怎么样了?”
“老奴向殿下请罪,先前未能查出唐姑娘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宋辞双眸充着血丝。
要说唐蓁的身份,不查不知道,仔细着探才是令人讶异。
“是,唐姑娘乃前丞相唐文彬嫡女,唐文彬被贬至辽西后,唐姑娘被牙婆子所骗,这才卖进了宫。”
“……”
宋辞手撑在桌案边,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
真相抽丝剥茧,仿佛离得他越来越近。
“萧衍呢?”
李良德顿了顿,只得老实道,“宁远侯同唐文彬乃同僚,感情颇深,世子与唐姑娘亦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宋辞轻嗤一声。
李良德说的避讳,他心里头不是没数。
“呵,青梅竹马,甚好。”
酒精氤氲上头。
想到唐蓁奋不顾身地跑去萧衍身边,以身挡剑,宋辞恨不得将她掐死。
可骨子里天生的傲气,不容许自己的情绪低头,只为着他不愿意承认的那点嫉妒。
他不可一世的将唐蓁归为别有用心者,皆是最好的掩饰。
“殿下,宁远侯世子如何处置?”
方才怒气翻涌,决意要杀萧衍的是他,可冷静下来,宋辞怎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从脚边再次提起一壶冷酒,沉声道:
“将人丢回去送给宁远侯,告诉他,若有下次,孤便让他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
李良德垂首,赶紧出去办了,生怕他又后悔。
馥郁轩这晚烛火摇曳,彻夜未熄。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晚上尽量早点更~
红包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