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躺到床上去吧,这样坐着不舒服。”
说着,唐蓁拽了拽他的衣袖。
宋辞顺着她的动作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往床塌上挪。
这身子沾了床,酒后那点儿困意也逐渐上涌。
待唐蓁拧了帕子预备给他净面时,宋辞的呼吸已逐渐平稳。
幸好唐蓁上半宿睡得足,这会儿伺候起他来也没那么困。
她的手轻柔地捏着帕子,细致地擦拭着他清隽的脸庞。
因着天儿热,唐蓁稍稍翻了翻他的衣领,想将他的脖颈也清洗一下,谁知就在他的衣襟口瞧见了一抹红。
唐蓁陡然停了动作。
她微微拧眉,定在原地瞧了那处好一会儿,这才伸手捻了捻。
粘腻的手感,应是女人的口脂。
唐蓁俯身闻了闻,宋辞的衣襟上散着胭脂水粉的香气,这股味道甚是俗媚,应当不是甚大家闺秀会用的香粉。
他竟去勾栏瓦舍之地?
平日里瞧着清冷孤傲的男人,没成想竟也如此孟浪,在宫里头那副洁身自好的模样也不知是装给谁看。
唐蓁顿时没了心思,将帕子往水盆里一扔。
宋辞睡着后薄唇紧抿,不似平日那般倨傲冷漠,相反还有些稚气。
俗话说薄唇的人亦薄情。
唐蓁撇了撇唇,倏地将床塌上的被褥卷了卷,抬到了不远处的美人榻上。
她才不想闻着酒味脂粉味睡觉。
……
翌日。
宋辞拧着眉头转醒,屋子里只余他一人。
床塌上的被褥好好地叠在美人榻上,他自个儿孤零零的,只觉头疼。
王成晔果然不出宋辞所料,当晚刚开场还算正经,几人喝酒议事,这场面还算正常。
可随着夜幕渐沉,原本高风亮节的场子陡然变暗。
紧接着就是一群伶人缓缓登场。
这勾栏瓦舍的伶人自然不如宫里头的那般高雅,她们衣着暴露,身材火辣,一双双勾人的眸子放着电,在这些个男人跟前扭来扭去,丝毫不觉放浪。
王成晔应是有备而来。
今儿个白天,他在客栈外头瞧见了唐蓁,便顺着她的长相寻了些“对胃口”的美人,试图引起宋辞的注意。
因着风流人设,宋辞纵是再有洁癖,也不得不好整以暇地盯着这些个伶人瞧,从头到尾的将这舞欣赏了一遍。
王成晔见他眼中散发着浓厚的兴致,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只见宋辞的眼眸围着人转,眼神闪过笑意,还有几分放荡的不羁。
一曲完毕,众人皆道“好”。
宋辞也颇为捧场地拍了拍手,眼神落在舞池最中央的伶人身上。
王成晔自是人精,他朝那伶人使了个眼色,这人儿就自觉地往宋辞身边走去。
名利场上见多的全都是肥光满面的老男人,什么时候遇到过宋辞这般年轻俊朗的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