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太守裴元略登台。”
“末将在!”
父亲登上点将台,从岳父手中接过象征军权的旌节,转身高呼道:“王师万胜,大秦天下!”
“王师万胜,大秦天下!”三军齐呼。
父亲下台,接下来便是诸多副将,偏将上台受命,不过这些人便只有任命,而无旌节了。
羽林郎算是最低级的将官,排在最后登点将台,再往下的伙长伍长就没资格登台了。
“羽林郎裴盛秦,此次领军出战,尔当精忠报国,为大秦开疆,不负浩荡皇恩!”
“末将遵命,必不负陛下隆恩,不负大帅栽培!”
单膝跪在点将台上,例行公事般的一问一答后,裴盛秦正要退下点将台,却又听岳父悄声对他道:“大军出征,女眷不得在场,诗意便没来送你。她托我转告你,她等着你凯旋归来。”
裴盛秦抬头看时,岳父早已恢复了一副庄严肃穆之像,仿佛压根没看到他。裴盛秦亦不为察觉地点点头,缓缓退下。
杨诗意的音容笑貌在脑中回荡,渐渐地打碎了裴盛秦和这个时代之间最后的一丝隔阂。退下点将台的那一刻,他终于彻底地融入了这个时代。
一定不能够失败,为了自己,为了父亲,为了这大秦朝,更为了在益州默默等候我归来的那个火焰般的女子!
点将毕七万水师登上舟舰,顺江南下,军舰大小不一,有容纳千军的大船,也有载百十人的艨舟。
最大的一艘艨艟战舰,可纳三千兵马。父亲与诸大将幕僚都在此舰,裴盛秦与麾下一百部曲也居于此舰,这也是父亲特意吩咐的。
裴盛秦在战舰上巡游,看着这些精神抖擞的秦军将士,他们大多处在亢奋状态,裴盛秦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热血与希望,还有荣耀与忠诚。裴盛秦十分地费解,记忆中,前秦在建元七年时才发兵中东晋手中夺取蜀地,至今也不过十余年。这些益州将士居然对伐晋毫无抵触,甚至还一片渴望。难道晋朝对益州百年的统治就这么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