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四的心情很不好,虽然作为镇北军的斥候出营打探消息本就是他的职责,但这么冷的天被近乎驱逐的方式出来任凭谁都没有好心情。
干粮只带了两天的,将军说了不用他走太远,只要在周围五十里地来回巡游穿梭也就是了。
这可真是操蛋白痴的命令,牛老四甚至怀疑将军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十五万大军谁敢来触这个霉头?唯一要防备的是来自北方的燕国,但还不到严冬他们一般是不会出来的,因为那些燕国人这会儿在忙着抢救自家的羊群。
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燕国人的冬天年年受灾,然后年年到了下雪的时候就开始救灾,可之前他们有闲暇的时候就骑马射猎跳舞唱歌,从来没有未雨绸缪的意识。
或许在他们看来,白灾也是天狼神给他们的考验,如果不能生存,他们还有手中的弯刀和kua • xia的骏马,而南人都喜欢储备粮食过冬,如果南人也没有粮食,那么他们就是粮食。所以这才有了打草谷这一传统的军事行动,这也成了双方每年都要碰撞的小规模战争。
不过牛老四倒也没想过会遇到燕国人,因为燕国人在北边,他却被将军派遣到南边执行侦查任务,这让他非常不解。
不管了,等到出了营地过了二十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裹上羊皮子好好睡一觉再说,反正这种天气就算遇到了同行肯定也不会说什么,或许他们已经睡下了也说不定。
正想着,牛老四就打算在前面停一下,哪里有个小土坡,只要爬开积雪就能给战马找些枯草,在茫茫白雪中让战马保存足够的体力比自己吃饱喝足更重要。
高空中的那只苍鹰看到了牛老四一人一马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它不认为自己有把他们叼走的实力,于是只能继续向前飞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在离开那一人一马约莫飞行了三里地,苍鹰突然看到了地上有个白点在缓缓的移动,虽然这个白点和周围的白并无二致,但苍鹰的眼睛却看得真确,那是一只冒死出来觅食的雪兔,滋味最是鲜美,是冬日里孩子们最喜爱的食物。
“直娘贼,这鬼天气真tā • mā • de冷,也不知道牛老四为什么走这么快,看着马蹄印子估计很近了。”
雪兔的不远处有两双幽幽的眼睛正盯着它,因为是军中最出色的斥候,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气息行踪,所以莫说是十丈开外的雪兔,就算是空中那只以眼力见长的苍鹰也不曾发现分毫。
刚刚轻声说话的那汉子长着一张方脸,和方脸汉子同样用羊皮盖着身体的是个虬髯大汉,他的眼神凶悍非常,一张脸被胡子布满看不到太多表情,却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好像这个世界欠他的一样,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确欠了他很多。
“大哥,那只兔子看上去好肥呀,把它she等下追上牛老四我们一起烤了吃。”
方脸汉子一个人说的滔滔不绝,虬髯汉子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个哑巴,可事实上他虽然不是哑巴,却和哑巴也差不离。因为两人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相扶的战场兄弟,所以格外熟悉,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左手的手弩悄悄上弦,方脸汉子稍作瞄准就扣动了扳机。
可就在方脸汉子射击的同时,那虬髯汉子突然一个翻身仰面朝上,臂上的手弩对着天空就是一发弩箭射出。
方脸汉子的脸上满是鲜血,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对锋利的爪子一阵后怕。
“大哥你又救了兄弟一命,没想到这扁毛畜生竟然想着抓我的脑袋,这要不是有你,我估计今天就被他直接抓死了。”
苍鹰的第一目标自然是雪兔,但它在俯冲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看到了一只人类伸出的手。苍鹰非常有灵性,他知道那只雪兔死定了,但是如果这个人类活着,那么雪兔的归属权还轮不到它,所以马上它就决定攻击人类,以它的利爪之锋利,很轻松就能抓穿人类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