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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83章(1 / 2)

圆明园里头消暑,日子过得是极快的。

很快又到了中秋时节,众人启程回宫。

这乾隆回到养心殿,想到魏怜儿住在延禧宫,来二去的甚是麻烦,便干脆命人将自己的家当尽数运到延禧宫。

魏怜儿看着这大堆的东西,不由皱眉。

“陛下的这些玩意又多又繁杂,摆在此处碍眼的很,挪去侧殿。”

“娘娘,哪有让皇上在侧殿处理政务的。”

如意轻笑了声,然那些奴才们岂敢不听她的话,也等不及禀报乾隆,便麻利的将东西都搬去了侧殿。

乾隆下朝,还当是东西没送过来,遂转头便想对李玉撒气。

却不料魏怜儿牵着他的手,领他走到侧殿,轻声道。

“侧殿更加宽敞些,陛下办公大抵也是不喜旁人打扰的。”

乾隆皱眉,侧殿位置偏僻,且地方也小些。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叫朕住在侧殿。”

乾隆伸手拧了拧魏怜儿的脸,虽说有些恼火,却也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主殿住着臣妾还有愉嫔,清灵永琪也在。您若是凑在起,实在是太拥挤了。更何况,陛下好好的养心殿不住,为何偏要到延禧宫来。”

魏怜儿抿唇,她是不太想叫乾隆住在延禧宫的。

“整个紫禁城都是朕的,朕想住哪便住哪。”

乾隆伸手在魏怜儿脸上拧了拧,“你个小狐狸不喜欢朕来,朕偏要来。”

“唉,谁让您是天子呢。”

魏怜儿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

自乾隆到延禧宫办公以来,延禧宫的奴才们平日里也不敢大声说话走动。

这日天气稍微凉快了些,魏怜儿靠在秋千架上,手中摇着团扇深觉无聊,遂叫如意将她摇的更高些。

“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这么贪玩。”

如意嘴上埋怨,手下却暗暗用力。

魏怜儿不怕高,这秋千荡的越高她越喜欢。

在秋千上头,她竟望见延禧宫内院那颗大柿子树已经结了不少柿子。

她爱吃柿子饼,遂连忙叫如意停下。

“叫上王姜,我们同摘柿子去。”

魏怜儿朗声说道,如意伸手轻轻扯了扯魏怜儿的衣袖,随即看向了旁静谧无声的侧殿。

“陛下在延禧宫办公最烦的便是这点,竟连大声说话也是不行的。”

魏怜儿嘴上埋怨着,却还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众人拿着家伙走到柿子树下,这柿子长得很高,叶子如今也还算茂密。故而来来往往的,竟没人瞧见它已经偷偷摸摸结了不少柿子。

魏怜儿踮着脚往上瞧,瞧见里头的柿子个个硕大如拳头,不免心动。

“这些柿子定然是极好吃的。”

她轻声说道,随即看向旁的愉嫔。

“你可爱吃柿饼?”

“嗯,挺喜欢的。”

“那便多摘些,你们拿这布兜着,本宫亲自来打。”

说罢,魏怜儿便拿过竹竿,朗声道。

“柿子树上应该没有毛毛虫吧。”

如意轻笑声,惹得魏怜儿打了她下。

“如意越发促狭了,总是拿这件事说笑。”

魏怜儿朗声道,随即拿起竹竿轻轻的拍打那上头的柿子。

不多会,便摘了满满布兜,个个都有拳头大小,黄橙橙的很是香甜。

“做柿饼去。”

魏怜儿心满意足的颔首,转身却正好瞧见乾隆背手站在不远处。她抿唇,路小跑上前。

“陛下来了也不出声,就这么孤零零的站着有什么意思。”

乾隆从魏怜儿手中接过个柿子,低声道。

“朕不过是批折子有些乏了出来瞧瞧你,瞧完了朕还要回去继续批的。”

“那陛下看臣妾便是在充电咯。”

魏怜儿说完,扑到乾隆怀中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朗声说道。

“这充电又是何物?”

“便是瞧完臣妾之后,又有力气批折子了。”

魏怜儿笑吟吟的在乾隆肩膀上蹭了蹭。

“这倒是没错。”

乾隆颔首,他今日又学了个新词。

乾隆这几日心情不算太好,先皇后薨逝将近年,继后的人选自然也要提上议程。

前朝官员所提议的皆是辉发那拉氏,然乾隆心中却始终还是中意魏怜儿。

只是前有张廷玉力举荐,后有太后旁敲侧击,拟定娴妃为继后之势是越来越大。

乾隆甚至不敢提想要叫魏怜儿做继后事,毕竟她的出身的确过于低微。

“有些事情,朕可能会违背自己的心意。”

乾隆低声说道,魏怜儿咬唇,她看着乾隆,温柔的问道。

“违背陛下心意,可否对大清有利?”

“自然对大清有利。”

皇后人选关系前朝,倘若选了魏怜儿,只怕前朝人心浮动,朝纲不稳。

“陛下是大清的主人,所做之事只要能有利于大清便应该去做。”

魏怜儿心中明白乾隆这几日因何事忧愁,她低声劝慰道。

“然却要违逆朕的本心。”

乾隆私心是想叫魏怜儿做自己的妻子,皇后这个名分他的确想给。

“陛下,为君者自然要以天下为本。”

魏怜儿笑了笑,她不在意皇后之位。随即她将那柿子剥开,塞到乾隆口中。

“臣妾和陛下的情意只要能同这柿子样甜,其余的又有什么打紧。”

看着魏怜儿满不在乎,乾隆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再等等,说不定能找出万全之策。

————————————

晃秋日已过,继后人选还不曾有定夺。

今日乃是先皇后忌日,乾隆下令不准大操大办,故而只是在长春宫摆放了些祭祀物品。

众人匆忙拜过之后便离开,毕竟人走茶凉,谁也不想沾上死人的晦气。

后宫之中,也只有魏怜儿和娴妃直跪在长春宫。

魏怜儿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香燃尽,适才亲自打扫了香灰。

先皇后最爱洁净,她的长春宫也应当整洁如初。她收拾完这些,走到先皇后画像面前。

音容相貌似乎还在昨日,她轻轻笑。

“令妃竟还能在先皇后的画像面前笑出声,这倒是叫本宫诧异。”

原本静默无声的娴妃却在此刻开口,魏怜儿皱眉,她并未察觉到娴妃竟然没走。

“娴妃娘娘能够在长春宫待这么久,本宫也同样诧异。”

魏怜儿转眸,笑着看向她。

娴妃缓步走上前,她今日袭素衣,端的是娴静自然。

“本宫只是可惜先皇后罢了。”

“先皇后不需要娴妃娘娘惋惜。”

魏怜儿皱眉,总感觉娴妃话里有话。

“是吗?令妃你可知今日富察傅恒在前朝说了什么?”

娴妃轻笑声,不等魏怜儿相问,便走上前自顾自的点了三根香插在先皇后画像面前。

“继后人选陛下直不曾定下,故而傅恒借着祭祀之名,提出要将富察青黛送进后宫。姊妹相承,青黛大抵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说完,娴妃颇为遗憾的看向先皇后的画像。

“先皇后在后宫中耽误了生,如今她的妹妹也要走上相同的命运,任谁听了,不觉得可悲可叹呢。”

“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魏怜儿皱眉,她万万没想到富察家居然冷血至此。

已经搭了个女儿的性命,如今为了权势竟还要主动送上最后个。

“本宫同令妃不同,并非包衣出身。有些消息不必打听,自然有人传话。”

娴妃笑着看向魏怜儿,颇为不屑的说道。

这是娴妃头次在魏怜儿面前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同前朝勾连,魏怜儿冷笑。

“若说富察青黛进宫,应该慌的人是你娴妃才对。”

“是吗?那令妃完全可以放开手不管此事。”

娴妃笑了笑,转身便要离开,却被魏怜儿抓住衣袖。

“你故意泄露消息给我,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当初你为了先皇后可以当众得罪陛下,如今也应当继续成全先皇后的夙愿。反正得罪陛下的事情,令妃已经做的十分娴熟了。”

娴妃淡然笑,她就喜欢瞧见魏怜儿万般纠结的模样。

“做与不做,交于令妃自己决定。可千万别怪到本宫头上,自始至终,本宫的手都干净无比。”

魏怜儿皱眉,娴妃此话并不简单。

娴妃意味深长的望了她眼,随即便转身离开。

如意轻轻叹了口气,“娘娘,此事咱们还要管吗?”

乾隆能够纵容娘娘次,可不定能给第二次机会。

更何况这可是皇后之位,权势纠葛,乾隆还能像从前那般好说话吗?

“自然要管。”

魏怜儿抿唇,抬眸看向先皇后。随即将娴妃点燃的三根香抽出,踩在脚下。

“娴妃不就是想做皇后吗?让给她便是了,只是本宫要让她除了那个位置,什么也得不到。”

自始至终,本宫的手都干净无比、

娴妃的这句话仿若道天雷劈在魏怜儿面前,过往的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娴妃不曾真正动过手,然在背后推波助澜之人直是她。

先皇后三个孩子的无辜夭折,想必同她也脱不开干系。

“娘娘……”

如意看着魏怜儿,时间心中复杂无比。

从前那个单纯天真的魏怜儿,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

——————————————

二、

富察傅恒立于长春宫门外,手中拿着朵白花。

他原本想着将花放在门口便走,不料却同令妃正巧撞见。

如今早就已经不是后妃祭奠的时辰,令妃为何在此。

富察傅恒见到她,不由想走,却被魏怜儿叫住。

“富察大人见了本宫,怎么不请安?”

傅恒皱眉,不曾想到令妃如今竟敢主动叫住他。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的看向魏怜儿,冷声道。

“微臣给令妃娘娘请安。”

说完,他提步便要走。

“站住。”

魏怜儿如今心中只有腔怒火,朗声呵斥住了他。

富察傅恒皱眉,心中虽然不满。然如今的令妃今非昔比,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令妃娘娘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微臣的吗?”

富察傅恒低声问道,却见魏怜儿缓步走上前来,那张勾人心魄的脸叫他时看走了神。

等到清醒之时,脸上已经挨了令妃重重的巴掌。

富察傅恒自生下来起便从未挨过打,这是他头次被人扇耳光。时气的青筋暴起,手下意识的扬起。

魏怜儿冷笑,竟也不躲。

“本宫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若是动了本宫,你们富察家还想不想活。”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他钳制不敢说话不敢挣扎的小姑娘了。

富察傅恒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将手放了下去。

“这巴掌是替先皇后打的。”

魏怜儿声音微微颤抖,气的双眸都微微泛红。

说完之后,又在傅恒脸上狠狠扇了耳光。

“这巴掌是替青黛打的。”

她力气极大,傅恒嘴边隐约有了血迹。

他不以为然,冷笑着将嘴边血擦拭掉,挑衅的看着令妃。

“我们富察家的事同你令妃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姐姐养的条狗,没有姐姐你如今只是辛者库的贱婢而已。”

话音未落,魏怜儿巴掌又打了过来。

这次傅恒没忍,伸手将她的胳膊捏住。这么细的胳膊,他只需要轻轻用力便能折断。

“富察傅恒,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令妃娘娘,若是被旁人瞧见,你脑袋还要不要。”

如意怒声喊道,傅恒松开手,狠狠的瞪了她眼。

“微臣是天子近臣,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后宫妃嫔动手。适才那两巴掌微臣已经忍让,还请令妃娘娘……”

这下是话没说完,魏怜儿巴掌又准又快的扇在了他脸上。

“这是本宫自己打的。”

三巴掌下去,魏怜儿心中舒畅了不少。

“你!”

傅恒气的咬牙,却也不敢在后宫拿令妃怎样。

“本宫不会叫你如愿以偿,趁早死了送青黛进宫的心思。”

魏怜儿撂下这句话,转身极有气势的走了。

然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如今她打人的那只手有多痛。这年头,威胁人的差事不是这么好办的。

富察傅恒皱眉,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这令妃莫非真的要像从前般,以命相逼吗?当初那般得罪皇上,她还能重新得宠,这次说不定她还真的有法子。

正想着,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富察傅恒不必转身,单闻那香味便猜出是何人。

“打疼了吧。”

娴妃递出块帕子,轻声笑道。

富察傅恒转眸看向她,娴妃竟是孤身人。

“不必娴妃娘娘费心。”

“傅恒。”

见他要走,娴妃竟叫出他的名字来。

富察傅恒握拳,转身冷冷的看向娴妃。

“如今娘娘就不知道避嫌了吗?”

“你要将青黛送进宫,究竟是为了富察家,还是为了报复我。”

娴妃此时却眼神温柔,眸中竟还带了几分愧疚。

“娘娘想多了,你我之间早就没了任何瓜葛。微臣对你,更是没了丝毫眷念。”

傅恒摇头,极为厌恶的推开娴妃的帕子。

“是吗?那就最好了。”

娴妃垂眸,竟有丝落寞。她看着傅恒腰间玉带,伸出手拿起里头最不起眼的荷包。

“既然放下了,这东西也应该并丢了才是。”

傅恒咬牙,见她这般说,便真的将那荷包取下丢了出去。

“原是忘了,多谢娴妃娘娘提醒。”

“送青黛进宫,并非上策。令妃不会同意,到最后你还是帮了本宫。”

娴妃轻笑,

“你果真还是忘不掉本宫。”

“皇后只会是富察家的女子,娴妃娘娘不必多想。微臣还有事,先行告辞。”

富察傅恒的身形很显然晃动了下,他脚步凌乱,匆忙离开。

娴妃冷笑,随即走到适才那被丢弃的荷包面前,将其拾起。

“还是跟从前样没什么出息。”

娴妃轻声感叹道,眸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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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下朝之后回到延禧宫,魏怜儿竟不曾出来迎接。他皱眉匆忙去找,方才得知魏怜儿病了。

如今冬日天气严寒,外头雪花纷纷,魏怜儿时间冷热交替故而病倒了。

“陛下,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娘娘这病会传染。”

如意将乾隆拦在门外,低声说道。

“不是风寒吗?为何会传染?”

“自娘娘病倒后,在旁伺候的几个也都病了。奴婢如今也发着热呢,还请陛下离得远些。”

如意隔着布帘,看她脸色也实属不好。

“朕得见见令妃。”

乾隆却不管不顾的掀开帘子,径直往内殿走去。

殿内药香极为浓郁,乾隆走到魏怜儿床前,却见美人面色苍白,那艳光四射的眸子此刻也黯淡了许多。

“怎么突然就病了。”

乾隆这几日不在紫禁城,竟不知魏怜儿病的这般严重。

“陛下快走远些,臣妾的病气可千万别过给您了。”

魏怜儿说话声音也极为虚弱,说句话便咳嗽了半晌,瞧的乾隆很是心疼。

“你这模样叫朕如何放心?”

乾隆皱眉,把拉过魏怜儿的小手。这手竟是凉的,乾隆的心下子也冷了下来。

“太医怎么说。”

“原是顽疾,再加上去年臣妾受了寒气,故而难治。”

魏怜儿轻声解释道,见乾隆还想将自己抱在怀中,遂连忙虚弱的推了推他。

“陛下若真是想叫臣妾早些好,便不要再来延禧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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