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做什么?”风煊问。
谢陟厘听他的声音里透着轻悦之意,显然心情颇佳,乖乖答道:“看马。”
“这么多马,就你一个看?”风煊道,“其它人都是吃白饭的么?”
谢陟厘不想给同僚们惹麻烦,连忙道:“不,不是的,他们是去忙别的了……”
“哦?是么?”风煊淡淡道,“我方才从兽医营那边过,倒没见他们有多忙。”
“可、可能是他们忙完了,毕竟天都快黑了,他们……也挺辛苦的……”撒谎这种事情着实不适合谢陟厘,几句话她说得异常艰辛,风煊却忽然低低一笑。
这笑声低沉而温和,十分悦耳,谢陟厘一下没管住自己,讶异地抬起头。
就见风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朝她道:“罢了,不会扯谎便不要为难自己。——你在这儿等我多久了?”
“!”谢陟厘目瞪口呆,“我、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只是在看马,它们刚去了势……”
她着急的时候眼睛便会睁得滚圆,一对眸子圆溜溜地,脸色还涨得通红,语无伦次的模样让风煊心里头有些发软。
跟这么个小东西打交道真是得小心,他觉得他好像养了一只小兔子,声音大一点儿,或是喂菜叶的时候近一点儿,小兔子都会被吓得缩在墙角不肯过来。
他打叠起十分的耐性和温柔,依着她道:“好,是我误会了,那……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谢陟厘只觉得胆战心惊。
他越是好声好气,她就越紧张——因为这就表示他还没有请放弃她,还想把她送进太医院!
当即她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她一面说,一面拿出生平最猛的勇气开始后退:“大将军您请,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退出几步,转身便跑。
风煊看着这只落荒而逃的小兔子,低头反思了一下。
——他是不是不应该直接开口问她,而应该等她自己说出来?
兽医营里的热闹没了,她自然是想回来的。但他这么一问,以她那么小的胆子,那么薄的脸皮,当下便只顾着害臊,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他得多给她一些机会才是。
*
谢陟厘得出一个经验——黄昏时候不得在马厩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