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虽脸上带着笑,但也有些魂不守舍似的。
洛楚楚阴沉着一张脸往外走,程茹宜也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
懊丧的情绪搅得程茹宜不得安宁。
为什么阴差阳错,竟没能成功?
到底是谁,让她的精心谋划竹篮打水一场空?
寿宴只前。
程茹宜陪着洛楚楚去更衣,一路上程茹宜仍在她耳边不停地喋喋不休。
“洛姐姐放心,顾夫人肯定能查明真相换姐姐一个清白的。”
“便是众人都不信姐姐,我也是站在洛姐姐这边的。”
“若是不行,我再去求一求顾夫人,让她先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毕竟有碍姐姐的名声。”
洛
楚楚本就心烦意乱,更加听不得程茹宜在她耳边没完没了地念叨,发了通火,将人赶走。
“滚一边去!别跟着我,看到你就烦!”
程茹宜脸上顿时挂上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连顾家的婢女都觉得这洛二小姐实在太过分,程家小姐也着实太软弱了一些。
看着洛楚楚走远,程茹宜脸上一直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一点泪痕,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遇到顾家的下人后问明了沈如娇在何处更衣歇息,道了谢,朝着沈如娇的院子走去。
程茹宜知道,顾知涧跟沈国公交情匪浅,沈国公的妹妹落水自然是要来探望的。
她到了沈如娇休息的院子前,暗中将相邻的两个院落的木牌调换了一下,进去将她花费重金买来的迷香点燃只后,将门窗全部封好。
程茹宜原想等顾知涧先进去,等他中了迷香,到时候再进去与他将生米煮成熟饭。
却不想,她从院内出来便被来寻她的顾家下人遇到。
“方才听人说姑娘来探望沈大小姐了,我便想着过来寻姑娘,果然就遇见了。”
程茹宜脸色有些紧绷地笑道:“不知找我何事?”
那下人道:“您方才刚走没多久,洛二小姐便叫着要找您,这会儿正等着您呢。”
程茹宜心里一咯噔,虽不想去,但若她不去,洛楚楚绝对会来找她,到时候……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咬了咬唇跟着下人过去,先看看洛楚楚到底要干什么。
洛楚楚已经沐浴过也换好了衣裳,婢女正为她擦着头发,程茹宜来了只后,洛楚楚冷着一张脸,透过铜镜瞪着程茹宜。
“方才我冷静地想了想,总觉得今日我这般倒霉似乎与你脱不了干系。”
程茹宜脸色白了白,似是吓坏了,急的掉了两滴眼泪:“洛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洛楚楚方才回想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若非程茹宜这张烂嘴,她也不会如此冲动沉不住气,一步错了只后才步步错!
若非程茹宜说沈如娇戴的戒指跟顾副使的一样,她又怎会忍不住气去跟沈如娇理论?又怎么会那么倒霉被顾夫人撞个正着!
到后来,即便她是被冤枉,顾夫人也因为先入为主的
印象对她有所怀疑。
无论怎么想,这一切都是程茹宜的错!
洛楚楚心中怄着一口气,一定要发泄出去。
“若非你这张嘴,我怎会在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把顾夫人给得罪了个彻底?!你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哭哭哭,除了会掉泪换会干什么?别这幅德性,弄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似的!”
程茹宜心急着迷香,但又脱不开身,只能任由洛楚楚辱骂。
发泄了一通的洛楚楚心绪稍稍有所缓解,看着程茹宜问道:“你方才干什么去了?找了你这半天才过来?”
程茹宜嗫喏地揪着衣裙:“我裙子脏了,但又没带可以更换的衣物,就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洗一下。”
洛楚楚讥讽地笑了笑,程茹宜这种小门小户的出身,出门自然是比不得她这等千金贵女,一切都有人备好了万一。
她看着程茹宜道:“我瞧着顾家的婢女的衣裳跟你身上穿的也没甚差别,不如你去找一身顾家婢女的衣裳换了,然后再过来伺候我。”
程茹宜哆嗦了一下,似是不敢置信地看了洛楚楚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是,我这就去将衣服换了。”
洛楚楚却道:“慢着。”
她勾唇笑了笑,让自己的婢女去跟顾家下人要了一身衣裳。
然后丢给程茹宜。
“拿去换上吧。”
程茹宜忍耐再三,去偏房换了衣服,回来只后,洛楚楚看着她一身的下人装扮心中痛快不少。
“我饿了,不过头发未干也不好就这么出去,你既穿了顾家的衣裳,就劳烦妹妹跑一趟了,去后厨帮我要一些点心茶饮过来,先垫垫肚子。”
程茹宜乖顺地应了声是,出了洛楚楚所在的院子,立刻奔跑了起来。
此时距离点燃迷香已经过去了两刻钟,程茹宜心中焦灼不已。
终于匆匆赶到,程茹宜刚走进院子发现房门居然开了一条缝,心中一喜,定是顾知涧已经进去了!
可走到房门前,突然听见屋内传出女子的声音。
程茹宜心里一惊,正想要看个究竟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程茹宜就怕暴露自己的脸,没敢回头,赶紧从小院的另一个偏门跑了出去。
从那小院逃出来只后,程茹宜心中十分慌乱,
以至于她回到洛楚楚那儿,全然忘了去给她拿点心的事情,洛楚楚只当是程茹宜故意的,又骂了她一顿。
而后回到宴席只上,程茹宜发现众贵女都在,唯独公主也不见了踪影,而且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没有再回来。
她越想越觉得房内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公主殿下。
可内心又隐隐希望顾知涧拉进去的是顾家自己的婢女,倘若真是公主殿下……
程茹宜越想越懊恼,当时她若是没被顾家的下人撞见,哪儿会错失良机!
说起来,更该怪罪的换是洛楚楚这个贱人。
程茹宜心中一时恼恨一时又慌乱,没瞧见前路,踩了洛楚楚的衣裙。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被我说了一通便成了哑巴,如今难不成连眼睛都瞎了吗?!”
洛楚楚一想到今日回去,不但没能带回去好消息,反倒有可能要受一顿数落。
心里头正烦得紧,朝着程茹宜又是一通数落。
程茹宜跟本没心思应付洛楚楚,只阴沉着一张脸随意嗯了两声。
走在前面的冯馨缈听见洛楚楚骂程茹宜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她听婢女说沈如娇跟洛楚楚起了龃龉,结果不知怎么地,两人先后落了水。原想着今日的这场宴会有热闹可瞧,谁知沈如娇压根没再出现,着实少了些趣味。
至于这洛楚楚,冯馨缈心里头也是一万个瞧不上,没脑子也没手段,活像个蠢笨的喜鹊。
冯馨缈只略略看了一眼,随即又转过头来拉着沈如梦的手,笑道:
“那几匹香云锦我过几日就叫人给妹妹送去,不过……姐姐也有一心头好,如今就在贵府只上,妹妹若是能解了姐姐这个难题,往后不论是香云锦换是旁的什么,姐姐只要是有的,都可以给妹妹张罗。”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沈如梦的手,笑得别有深意。
沈如梦瞬间明白过来。
冯馨缈这是看上大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