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晃神,想起上一辈子第一次见这人,是永熙十七年的秋猎。
那日她见天高云阔,一时兴起,躲在无人的溪边跳了一支舞,舞势收尾时一直利箭呼啸而至,铮的一声,将她头上的珠花钉在了树干上。
不待她反应,林中闪出一个英挺的玄衣男子,将那利箭拔下,手中把玩着珠花,漫不经心道:“按辈分,太子妃还应称本王一声十四叔。今日却在此无端献舞,还赠上珠花,这要传出去,恐是不妥。”
苏遇从未见过这样混的人,咬了银牙骂他。
她那时是怎么骂的来,对,是“卑鄙,无耻,下流!”
此刻新仇旧恨涌上来,她暗暗朝他背上“呸”了一声,伸脚狠狠踩住他地上投下的阴影。
从腰腹到胸腔,再狠狠踩他的脸!
忽的左手被猛的一拽,她的背便“咚”的一声撞在了榻上,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已抵在了她的颈上。
男子的膝盖顶在她的大腿上,令人动弹不得,有些迷醉的眼里染了一点赤红,那是嗜血的杀意。
苏遇被那匕首的凉意一激,迅速冷静下来,抬手抵住匕仞,示弱道:“王爷,妾只是想要替你掖掖被角。”
肖岩不为所动,只是探究的看着她。
砰砰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这暗潮汹涌的宁静,接着便是罗文远的声音:“四哥,四哥,翠兰的旧疾犯了,这深更半夜的,只有你叫的动济世堂那怪老头了。”
肖岩一惊,立时从榻上跳了下来,胳膊肘不妨杵到了女子的腰,身下人便下意识“嗯”了一声。
敲门的动静立刻停了,罗文远踌躇道:“这罢了,四哥你先办完事吧不过,还是快一点吧。”
他也是男人,自然晓得这箭在弦上,却不能发的憋屈。
肖岩扣腰带的手一顿,瞥了苏遇一眼,喝道:“说什么胡话!备马车,我抱阿兰去济世堂。”
说着一脚踹开了门,同罗文远没了人影。
苏遇回到床上躺下时,眼皮有些打架,心里却盘算着:“阿兰?肖岩的宠妾还是在启临的外室?需得留心一下了,看看这人喜欢的到底是怎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