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正厅与厢房,便进了寝室。因着事先没有准备,现下还是肖岩独身时的样子。
鎏金楠木架子床上挂了鸦羽色的帐子,除此之外便是一案一衣柜,简单整洁,无一多余事物,连个地龙都没烧,满屋子清寒。
一如肖岩此人,利落干脆,又疏冷生硬。
随行的管事嬷嬷先让人燃起个火盆,又命人去烧起地龙,解释道:“少夫人莫怪,也不知您要来,我们四爷冬日耐寒,嫌地龙太闷,是从来不让烧的。”
苏遇颔首,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见也没有多少肖岩的物件,只有几件男式衣服挂在架上,便知此人定也不常来,估计以他勤勉的程度,多数直接歇在前庭书房了。
刚在床头坐了,只觉床铺硬的硌人,又命仆从多铺了层厚褥子,忙活完,地龙也烧起来了,苏遇终于觉得这屋子有了人气。
“夫人,热水备下了。爷的热水是否也备着?”梳着双丫髻的女侍恭敬问道。
肖岩?平常便不怎么来,估计她住下后,往后这寒山院他更得退避三舍了。她笑着摇摇头,自转去了内室。
漏夜更深,玉兰院里灯火依旧煌煌,卫仪立在廊下,貂皮大氅裹了又裹,翘首看着院门的方向。
不多时,暗影里闪进来一个瘦削女侍,走的近了福身道:“姑娘,王爷一直未回寒山院,听前庭传信,朝会早散了,这会子还在批文书,想来也不会回去了。”
卫仪握住来人的手揉搓了几下,心疼道:“春拂,瞧你这手凉的,这大半夜的跑来,小心受了凉。”
说着转身接了夏然端来的参汤,递给春拂道:“喝口参汤暖暖身吧,往后在阿姐身边仔细伺候着。”
她顿了顿,望着廊下的风灯,露出些许伤怀:“我与阿姐自幼相识,从未想过,再见竟是这般光景。想来王爷出门前,老太君还许诺,等他归了家便迎我进门,岂料迎来的却是阿姐。”
春拂瞧着姑娘的哀戚神色,低叹了几声,似是替她不值,啜了几口热汤,躬身退了。
身后的夏然上来搀了她,道:“姑娘,太子那边的信明日可还寄?近来一直未收到回笺。”
卫仪有些发愣,这一世有几件事完全偏离了轨迹,苏遇没有成为太子妃,太子那边也一直没有回信,不禁有些忧虑。
沉思片刻后方道:“不必了,我要寄封信给阿妙,要快马加鞭。”
夏然有些不明所以,怎的突然要给久不联络的肖妙送信,不由问了句:“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