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仪望了夏然一眼,摇摇头,轻嗤:“说给你做什么,你如何会懂。”
是啊,旁人又如何懂。
她一个人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醒来时还记得宫城里漫天的大火,肖岩一身黑衣铁甲闯进了大殿,挥手间便决定了她与幼子的生死。
再来一回,她想牢牢抱住这根粗大腿,为自己也为卫家寻一条活路。
虽说漠北王这样的人物确实让女子无法抗拒,可她也是万不得已啊,太子怎能说变心便变心呢?前世的那些恩爱都不作数的吗?不能,他不能!
卫仪倚在廊下的阑干上,看着漠北的天,出了许久的神,天色暗沉时才回了玉兰院。
寒山院里已点了灯,苏遇与常嬷嬷、茵陈聚在小暖阁里,围着火盆烘栗子,边吃边话别后中中。
嬷嬷剥了个栗子,举着往苏遇嘴里送,边道:“我来时想着你这嫁妆箱笼不保险,指不定进府要被检视,便将太子的玉佩随身放在了包袱里,只说是我老婆子的贴身物件,反而没人在意。万没想到这都到院门了,却出了岔子。幸亏阿仪没见过太子的物件,也不是爱嚼舌根的。”
苏遇接了栗子,想起那玉佩便有些心烦。
她来漠北之前,为了不引起皇后与太子的疑心,不能退还,又不能随便丢弃,这玉象征着太子的身份,若被有心之人捡到利用,指不定掀起什么风浪,是以只能先带在了身边。
现下简直是烫手的山芋,不知该如何处理,便囫囵道:“先藏好吧。”
常嬷嬷点头,转移了话题,三人说些贴心的话,不知不觉便到了三更。
第二日起来时便有些没精神,请安时携了嬷嬷与茵陈,好让祖母与婆母过一面。
去了松寿堂却被告知,两人昨日便去了近郊普仁寺,说是归期未定。
苏遇心里纳罕,这平白无故怎得便去了寺庙,事前一点风声也无。
她默默往回走,拐进芜蘅居,正出神,一只白玉盏自高处落下,“砰”的一声碎在了脚下。
她吓了一跳,不由退了两步,捂着胸口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