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角门,见肖岩背手立在院墙下,一截影子被拖的老长,孤零零的映在地上。
温夫人微诧异,试探的喊了一声:“岩儿?你怎会在此?”
肖岩回身见是母亲,脸上有些不自在,行了礼,随口道:“随便走走罢了。”
温夫人了然一笑,扶着婢女的手上前几步,点了儿子的额头,带了点揶揄:“随便走走便能绕这么大一个圈,从前庭书房转到了寒山院,你也是好脚力。”
肖岩没做声,将欲走,见母亲随手一抛,一件物什朝他怀中砸来,下意识伸手接了。
摊开掌心,一只竹青荷包,工整细致,上面金线灿灿,绣了交颈鸳鸯,情态缠绵。不由微愣,便听母亲道:“阿遇绣的,说是熬了几个日夜,双手扎的血淋淋,就出了这一只,要我转交给你。”
肖岩将那荷包攥了,没做声,还是孤松一般站着。
温夫人轻叹:“你既不领情,那便罢了,只还有一句话,阿遇要我带给你,说是这寒夜漫漫,近日常会梦见你灯下独坐的身影,盼着能再真切的见你一面。”
肖岩转头看院墙上的一蓬草,无端的就想起那人坐在墙头,紧紧抓住他衣袖时的仓惶。
他轻咳一声,艰难启口:“王妃既如此说了,那择日不如撞日,我既恰巧走到了这里,便进去看一看,母亲先回吧。”
说着迈开步子,朝寒山院的正门而去。
温夫人望着那个挺拔身影消失在暗影里,慈爱的笑僵在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晦涩。
一滴泪猝不及防滑下来,滑过脸颊滴在了衣襟上,落下一点痕。
亥时将至,夜色浓稠。
苏遇沐浴完,着了薄绸中单,乌发散开,正靠在熏笼边烘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