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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2 / 2)

乔令仪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后双眸狠狠瞪了冷千芸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破败的房门被打开又再次关上,原本因为乔令仪的到来稍微有了点人烟气息的房间霎时间又变得沉寂起来。

随着对方的离去,冷千芸原本有些挺直的身子才渐渐缩了回来。

她抬眼,看了看这蛛网遍结,窗门破败的房间。

然后伸手,在床板的最里面,摸到了一把做工有些粗糙的小刀。

这是当初桑蕊混着许多东西托外面的内侍给她的,本意是让她用来防身。

冷鸣玉拿起那把小刀,将外面的鞘拿走。

虽然小刀的做工不是很好,但开了刃的刀总是带着寒光,冷鸣玉看着手中尖锐的刀刃,

双眸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浮上来,最终凝结起来。

夜越发深了。

宫中各处殿宇都点了灯,暖黄的烛火让寒冬的夜里染上了一点暖意。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殿门也是大开着的。

深夜的冷风凌冽而扎人,吹在人面上如刀割一般,刮得生疼。

那些个候在殿外的内侍身上早已被吹得僵了,甚至感觉不到冷意了,心中都在念着,希望陛下早日安寝,他们也能回自己屋里休息。

而比起殿外,整个殿内则十分暖和。

紫宸殿是设了地龙的,再加上整个殿里燃了四五个燎炉,因而莫说这样的天气了,便是外面落了大雪,这里面还是一样温暖如春。

同殿外不同的,这殿内反倒没多少人候着。

不过殿门处站了两个内侍,接着便是候在陛下身后的殿中监邹德义了。

顾承淮素来不喜自己理政时身边有太多人在。

此时的他身着月白色常服,修长、骨骼分明的指手握着御笔,正看着御案上的折子。

他的面容冷峻,长眉斜飞,双目似鹰,极少显出什么情绪,唇有些微薄,不说话时便微抿着。他面上甚少有波动,便是批阅的折子中有什么内容了,也不过双眉几不可察地略略一皱,很快便恢复原样。

看完手中这道之后,他落笔,在尾端写下一个“可”字,朱色的字便跃然浮现在折子上。

然后他才合上这道,放在一旁。

此时他的右手边已经有一摞批阅完的折子了,而另一边那尚未批阅的却比这边的更多。

他倒没怎么注意,再次翻开一道折子,刚看了没几句便合上,接着随手往另一旁丢去。

“日后这种无关紧要的折子叫中书省自己处理了,不必再送至朕跟前。”

他觉着浪费时间。

陛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连语气都是一样的漫不经心,可身后的邹德义听了心中还是紧了紧,半刻后方小心回道:“臣遵旨。”

前面的人没再开口。

殿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寂静,除了燎炉燃烧时偶尔发出的一点噼啪声,便只有烛火的光在跳动了。

邹德义甚至连呼吸声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这时,他忽然见殿外有人在探头,似乎想进来,却又不敢。

定睛一瞧,仿佛是尚寝局的女史。

邹德义这才想起来,今日召的乔令仪侍寝,只怕眼下人早已沐浴更衣好在浴堂殿等着了。

想来是迟迟不见陛下去,尚寝局这才叫了人来瞧瞧。

邹德义不由地看了眼陛下的背影,心中叹了句。

只怕今夜乔令仪不得如愿了。

这样想着,他便见陛下放下了御笔,接着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邹德义忙躬身道:“回陛下,已经过亥时一刻了。”

御案上的人沉默片刻,接着又问道:“安康殿那边可准备了?”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可邹德义心里却明镜似的,听后便赶紧道:“都已经提早叫人收拾了。”

顾承淮听后,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正要再开口,忽然就看见了在殿外探头的那人,因而说了句:“什么人?”

那尚寝局的小女史见状心中一惊,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接着走到殿中间俯身下拜。

“奴婢见过陛下,陛下大安。”

顾承淮没再说话,只是指尖在御案上轻点着,显然有些不耐。

他身后的邹德义便忙道:“陛下,这是尚寝局的小宫女,您白日点了乔令仪来浴堂殿。”

他没敢说太多,只是提了一句。

顾承淮听后才想起这么回事,然后便看着那女史道:“朕今夜有事,你回浴堂殿,同尚寝局的人将乔令仪送回去便是。”

说着也不待那小宫娥再应,便直接起身,接着径直往殿外走去。

“备辇,去安康殿。”

及至陛下出了紫宸殿,那女史才回过神来,接着想到陛下的话,心中叫苦。

好端端的,怎么就叫她摊上了这事?

她这去同乔令仪说陛下不用她侍寝了,叫她回去,那乔令仪焉有不动怒的?

此时邹德义刚经过她身边,见她面色有些发苦,便轻声提点了句。

“你且告诉乔令仪,今日是什么日子便是了,想来她不会为难你。”

说完便忙着跟上陛下的步子走了出去。

那被留在殿内的小女史听了一想,接着便回过味来,也忙着起身,匆匆往浴堂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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