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娘子也竖起耳朵,露出八卦神色。她可是村里有名的万事通、大喇叭,但凡村里谁家有啥秘密半天时间不到就能给她说得家家皆知。
邵卿要的就是里正娘子这个大喇叭,顺着继续爆料。
“都说家丑不外扬,儿不论父母之事,但如今……如今我与母亲落到这步田地,母亲更是为我受尽委屈,我也无暇顾虑那些了,就算不要名声也不能再让母亲冤屈,希望他日村里能够为我母亲说句公道话,以免我母亲被人非议。”
“邵童生放心,有何事你尽管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断然不会让别个欺负咱自己人!”
不等自家丈夫说话,里正娘子便率先开口保证。天大地大啥也没有听八卦大。
何里正根本来不及阻止。
邵卿抓住机会,表情愤慨,“此事说来也就忘恩负义、宠妾灭妻八个字。”
“啥?宠妾灭妻?”里正夫夫闻言惊乎。
这可不是简单问题。如今世下虽然民风开放,不计较同性之事,甚至还崇尚觉得风流雅致,但对阶层礼教却看得十分严重。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嫡庶有别,无论在哪个国家,宠妾灭妻都是极为触怒之事,必定遭人谴责鄙夷。尤其达官贵族家中若闹出如此腌臜,就是个大大的把柄。
邵家也正因此,顾忌前程,才不敢明目张胆的休妻,而是委婉逼迫苏窦娘犯事。
可谁知偏偏苏窦娘笨归笨,却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身边还有钟庆阳这个智囊管家帮助,让邵家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等内宅秘密爆料出来,正主还是个举人老人,怎能不令人震惊?这真是不想活了的节奏啊。
里正娘子兴致勃勃,“到底是怎么回事,邵童生且说来听听,如真有此事,就算那邵智博是咱们村子走出去的,咱们也不能姑息……”
何里正也来了精神,亲切道,“贤侄你尽管说。”
夫妇俩反应很不寻常,按照普通情况来说,邵智博是丰河村走出去的举人,丰河村民应当以此为荣,并且极力维护。
但不巧的是,邵家不是个东西。
邵智博读过书知道做面子,可邵家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就不行了,一个个全是见识短浅、贪财好骛、嫌贫爱富的。
自邵家发达后,不仅没主动提携村里半分不说,村里有事找上门求助更是毫不犹豫拒绝,态度趾高气扬,活像村里人都是什么碰不得的脏东西。
也不曾想想以前在村里时受过大家多少惠顾,以至于丰河村民心里很是怨言。
尤其是里正家,每次村里有事都喊里正当代表,然后每次里正都是直面邵家的嫌弃和白眼,早就气得要死。
此刻听到爆料,夫妇俩哪里会想到帮忙遮掩,只想一听痛快,回头拉上大家一起踩上两脚。
原主不知村民心中怎么想,反正每次何里正去邵家受白眼的事情是亲眼所见,邵卿就不信村里人对邵家能有好感。
“诶,事情是这样的……”
邵卿也不啰嗦,添油加醋把邵家欺负原主母子,霸占媳妇嫁妆,现在还想休妻抬妾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语气激昂,表情愤苦,声情并茂跟讲故事似的,说得里正夫妇心情跟随跌宕起伏,慷慨激昂。
“……想来邵家的休书不日就会送到村中,理由肯定冠冕堂皇。此刻告知里正爷爷您内情,还希望到时村中议论里正帮扶一二,流言伤人,我不希望母亲连处安生之地都没有。”
说完,邵卿又屈指朝天,表情严肃坚定,“里正爷爷,我邵卿在此发誓,若将来考上功名定报答乡亲们的恩情!”
何里正听得血脉沸腾,脸红筋涨。
能够整治邵家出口闷气,又能得位童生郎的诺言,这等利民利己的事情怎么能够推出去。
“贤侄放心,咱们丰河村都是仁心厚道的村民,肯定不会做那等胡言诽人之事,这邵家德行咱们村心里都清楚。”
何里正眼中精光振奋,“以里正爷爷看,你们母子实在太软弱被动了,等休书送到就什么都晚了,我们村村民不说,谁知其他村如何议论?你也说流言伤人,这样,等会儿我去雇挖陷阱人手时,好生跟其他村里正说道说道……”
“对,这事儿不能瞒着,人善被人欺,咱们得抢占先机!”
里正娘子也跟着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要去分享八卦的样子。
邵卿故作犹豫,“这不太好吧,毕竟他是我爹,我这到处张扬的话恐怕……”
里正立刻打断,我懂的表情,“恐怕啥?这都是咱们村民自己瞧出来的,贤侄何时张扬什么了?”
里正娘子也一脸我了解点头,“就是,你这孩子说啥奶奶咋听不懂呢?”
邵卿油然而生佩服,“……”爷爷奶奶们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