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推开门,却得知父亲并不在家里。原本一路上紧张酝酿的说辞全都不必要了,碧凝却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是用喜悦还是落寞来形容。
“碧凝姐……”姚之砚打着呵欠,从楼上走下来,手里还攥着一支没有笔帽的钢笔,“你才回来么?”
“嗯,戏剧结束了。”姚碧凝一字不提实情,只简单地做出回答。
姚之砚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都怪我这些东西学得太慢了,不然我也能陪你们一起去剧院里了。”
姚碧凝微微一笑,她知道之砚话里真正想要陪伴的人大抵是舒敏,只纵容这独属于少年的隐晦心思,不去戳穿:“下回叫上你。这么晚了,你还在看父亲布置的账本么?”
“是,我上手慢,这些又都是和算学有关的,我并没有太多天分,只能多花工夫。”姚之砚向四下张望,面露疑惑,“怎么父亲还没有回来吗?”
“我听陈妈说,民丰临时有笔大单需要核对,父亲说来回赶也要时间,索性在银行里住几天。”姚碧凝解释道,又伸手将餐桌上温温的牛奶递给他,“这几天没有父亲盯着,你也总可以松泛些。”
“谢谢碧凝姐。”姚之砚接过牛奶,抿过一口,唇边留下浅浅痕迹,“我没有天分,但总要努把力,不能辜负了父亲的一番教诲。”
“你这么想,自然是好的。也注意身子,别忘了休息。”姚碧凝向人嘱咐两句,目送他上楼,才捧着玻璃杯往客厅走去,奶白色晃漾着倒映出碧凝沉思的眉眼。
姚秉怀那日在书房里说的话,虽带了情绪,却不是没有道理。江富城亲临姚公馆报一句平安,便是将镇守府的襄助和盘托出了。这原本不过事实而已,但碧凝却情愿只当这是陆笵免她牵念家中,否则她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有些事情是否也是一场幻梦?
碧凝这样想着,静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听筒,却迟迟没有拨出那串号码。踌躇之际,即使碧凝再不愿意承认,她也还是对此介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