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休戎在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住了，他没有再走近，甚至有意识的想要收拢自己身上的，属于alpha的信息素。
但很明显效果不太理想。
就在季轻垂着头研究地毯上的花纹的时候，一柄黑色的长剑递到了眼前。
季轻抬头：“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送那个omega吗？一路难料，先拿去用，等我重新替你铸一把再换下来。”
不是已经安排你的手下来接人了吗？
季轻先是呆了呆，然后才反应过来燕休戎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一直在找借口离开，所以才会这么说。
算是一种另类的体贴。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接，燕休戎也不急，一只手就这么平平的伸着，安静无声的等待。
面前这把通体漆黑的长剑虽然外观不见多么华丽，但气势内敛，哪怕不是剑修，也能看出绝非凡品。
更别说这是燕休戎的本命剑，平日从不离身。
这时候在师兄口中倒像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了。
本来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季轻叹了口气，抬手接了过来。
“那我先走了。”
燕休戎垂下眼睛，无声的点了点头。
不需要看，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季轻正在转身，抬腿，然后是细微的脚步声。
他要走了。
清醒之后就彻夜未眠，一直只是闭目假寐的燕休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短暂的失控过后，冰冷无情的剑道一层层的重新裹挟而上，将全身的血液冻结。
这本来就是你强求的，不能太贪心。
站在房间中央的燕休戎面无表情的想到。
但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渐行渐远的足音忽然折返，季轻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我忘了说了，送月芽去安全的地方之后，我就来找你。”
“一天一疗程可不能断。”
“我不在的时候你注意点，不要乱用灵力，等我回来。”
季轻噼里啪啦的砸下好几句话，也不等回答，又火速离开了。
只留下被砸得晕头转向的燕休戎呆立在房间中央。
被冻结的河水终于迎来了春日的第一缕光照，他怔怔的看着季轻离开的方向，微微笑起来。
“那我等你。”
*
月芽在几个小时之前，做梦都没能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快看到屋外的阳光。
那个年轻的omega刚到的时候，她还悲观的以为对方会像是之前的宋嘉，以后的自己一样，埋葬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但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了。
她被人从小小的卧室中接了出来，全程无人阻拦。
像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和那些恶意的，无视的，轻蔑的目光一起。
月芽早就无处可去了，所以季轻带她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费多少口舌。
少女浑浑噩噩的跟在自己身后，身上还套着漂亮却并不利于行走的裙子，脚上是精致却磨脚的皮鞋，就像一个外表精美，内里却千疮百孔的木偶。
季轻皱眉看着对方在风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带她去找唐鑫月。
“你喜欢穿裙子吗？”
月芽白瘦的长腿有些不安的拢了拢，她有些不解，但还是迟疑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