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去鲁国国都,趁着宇文娉闭关,一探其虚实究竟。
温陶杀了宇文娉的弟子韦合吉,又杀了他们师徒耗费十数年培养的“奎河龙王”,这番又借着一股东风将鲁国国师所为种种不义之事传扬出去,两人间的梁子已经结大了。
哪怕如今奎河城很少人相信温陶的说法,但时日一长,总有目光敏锐之人察觉不妥,到那时再有赵老头这样的知情*人现身说法,百姓们自然知晓鲁国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宇文娉毕竟是筑基大圆满,温陶只是筑基三层,饶是她有着金木种子这等堪称逆天之物,却也因为种种原因忐忑不安,不敢多加拖延下去。拖延的时日越久,等到宇文娉成就金丹,到那时,怕是温陶的胜算就更少了。
温陶日夜兼程,驾驭着飞梭一路东行。她急着赶路,再加上奎河城距离鲁国国都也不远,不过耗费了小半月之久就到了鲁国国都。温陶隐了身形,径直去了国师府,却发现宇文娉并没有在国师府。
温陶用蜃珠套取国师府下人口中的消息,得来的消息却是国师从年前就开始闭关,至今已经闭关九月了,据说要一直闭关到明年开春才会出来。
但是分明,宇文娉闭关的地方,空无一人。
石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一旁的聚灵阵甚至还开启着,空中还充斥着尚显浓郁的灵力,这屋内的种种迹象表明,此前不久,确实有人曾在此闭关修炼数月之久。
但是此时,此间主人却是不见了。
宇文娉消失无踪了。
三个月后,奎河城的事情越闹越大,及至影响了国师在国都的地位风评,众人仍旧没有见到国师府传来任何消息,这才想起国师正在闭关。及至此时越闹越发,上达天听,鲁帝知晓了此时,顿觉可笑,又正逢国师出关之日,派人去请国师解决这件事,众人才知晓,国师宇文娉,是真的失踪了。
或许是她自己跑了,或许是她有要事离开了,也或许是她被什么人除掉了,但不管怎么说,鲁国国师宇文娉的失踪,没过多久就成了她畏罪潜逃。
温陶又等了半月,仍旧没有等到任何有关宇文娉的消息,甚至她动用种种手段,用蜃珠迷惑人心,却也没能得到有关宇文娉的多少情报消息。
国师府的下人们只知道,国师宇文娉是个美貌非常的女子,堪称是魅惑人心,国都有不少风*流才子倾心于她,愿意为之春风一度,并且确实有很多风*流俊逸之人曾暗中与其春风一度,而宇文娉所来往的人中,也很少,只有两名弟子,一唤徐锐,一唤韦合吉。这两名弟子的来历也很好查明,昔日都曾是宇文娉的入幕之宾,因了有修行天赋才被宇文娉收入座下。
再打探,却是打探不出来什么了。
无奈之下,温陶只好打算离开,正离开之际,又是一场飘雪,温陶停了三日。这三日,她趁着飘雪混进皇宫,找到鲁帝,用蜃珠一番迷惑,终于找到了另一条线索:宇文娉有个师兄。
宇文娉的这个师兄,身量高大,十多年来也只来过此地两次,因有一次是让鲁帝办事,有过一次面见,所以鲁帝记忆非常。这位师兄只是听闻姓鲁,脸上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看看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嘴和一双眼睛,听声音约莫二十多岁,宇文娉对其尊重非常,但是再多的消息,鲁帝也不知道了。
温陶心下一沉。
宇文娉已是筑基大圆满,能被她尊敬非常的这位鲁师兄,恐怕很有可能是一介金丹。
一介金丹外加一个筑基大圆满,纵然温陶有金木种子和两极生蕴灵珠,也不敢轻举妄动,打探无果后只能隐了自己的踪迹,连夜离开了鲁国,赶往楚国。
想了想,温陶仍是不放心,将此事分别传音与盛谦和江步月。
星斗二年的春节,温陶又是孤身一人在赶路中度过。
除夕这夜,她停留鲁国的北境小城,看着万家灯火,又看火树银花,忽而从心中升起一股愁肠来。
她已经离开玄光派整整一年半了。
在玄光派时,她每日钻研阵法符箓,夜间修炼,隔三五日又能与同门切磋或是逛市集,又或是在江步月的指导下修炼,过的很是轻松愉悦。而自她出宗门,一年里的大半时间,倒是在外赶路奔波,日披星河雨露,说是一声风餐露宿风*尘仆仆不为过。但不知何时,她竟也习惯了这样每日奔波,偶尔日夜兼程,偶尔寻一隐蔽之地避雨避风,累了更是自己拿出阵法护卫安全。
常有数月未曾与他人交谈,遑论与同道论道。
哪怕亦有同门上万,好友三五人,更有恩师厚重,但更多的情况下,还是自己一人。
修行之路,果真踽踽独行。
温陶不由苦笑一下,她才刚刚筑基,就已经觉得这句话果真不假。
星斗二年的暮春三月,温陶终于抵达了故土潍浔。
三月,烛阳江上冰雪消融,江畔春柳吐露新芽,一派绿意盎然,一如十七年前温陶离去时。
她离开时,不过十一岁,如今归来时,却已近而立。
故土依旧,故人却不再。
温贤故去将近二十年,记忆中曾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少年席彧早已不知所踪。一时间,温陶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甚至都不知晓,自己执着的花了两年的时间,硬要回到这方出生地,到底所为何物。
为了祭奠先祖,为了最后一次祭拜温贤,为了告别昔日旧友席彧,自此斩断尘缘?
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她来不来此地都可以完成。
不过如今来了,却更多了一种仪式感,让这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触更加强烈。
十七年弹指一刹那,对于温陶来说人生不过刚刚开始,但对于同龄的凡人来说,人生却已是走完了大半。更何况如今以为筑基的温陶,寿龄可至两百四十载,几近凡人六世的寿命了。
修行人士与凡人,果真再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了。
等来到记忆中的那个义庄时,哪怕心中早有预想,温陶还是觉得物是人非事事休。哪怕之前的义庄就已经破败不堪,但至少还能住人,哪像如今这幅野草遍布、断壁残垣的模样,不说住人,怕是早已沦为蛇虫鼠蚁的驻地。温陶只略略看了一眼义庄,就径直来到记忆中温贤的墓地旁,却惊疑地发现,此地空无一物。
温陶伫立良久,最后动用神识搜罗一番,却发现附近数十丈皆空无一物。
温贤不见了。
温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能挪动温贤尸骨的人中,曾与之有收养教育之恩的席彧,最为可能,但看如今这片光景,却是给温陶一种天地之大不知该去哪里找寻温贤的尸身和席彧的无措。
静候义庄一*夜,翌日,温陶进了潍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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