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陶道:“等什么晚上?贴张隐匿符,以我们的身手还怕被人发现么?”说了这话,她见两人见她的目光有些惊奇,心下一怔才恍然过来,不知何时,她竟是养成了这般习性。无论是之前混进平临城伍家院落,还是后来的几个凡人的宅院,她凭借着自己隐匿法门之奇妙,竟是畅通无堵。
什么叫技高人胆大,这便是了。
范箐摸着怀里的剑,想了想道:“也行,不过毕竟就这么偷溜进去,只怕等个三五天也等不到他们说些我们要听的话。我看不如兵分两路,我和改之走正门,温陶你隐匿了身形翻墙进去。”
不及温陶开口,田改之忙点了头,而后敲了门。
来开门的门房小徒见范箐和田改之两人气质非凡又目光如炬,一个人高马大看着就是个练家子,一个虽是个女人怀里却抱着一把利剑目光不善。门房小徒以为是来寻仇的,自己先唬了一跳,来不及关门,身子一软就往后直跌,啪叽一声摔倒在地,顾不得摔了一个屁*股蹲儿,先扯开了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敌家来寻仇了!”
声音之凄厉,嗓门之洪亮,让温陶三人忍不住脸色一黑。
趁着范箐和田改之两人正和门房小徒交谈,温陶隐了身形,翻墙进了院落。
她对这院落不熟,只能凭着大致的方向朝正堂走。
偌大的一个镖局,看得出来往日里也是打理的很不错的,只是现在空置了一个多月,显得有几分荒芜了。温陶落脚的地方就是一个校场,上面还摆着不少锋利的兵刃,隐隐有了些锈迹。校场也是空落落的,根本没镖师在上面练武。
温陶朝正堂的方向走,一路上遇到的行人稀少,有也多半是头发半百的老人,体内气血残损不足,更甚者缺胳膊断腿瞎眼,就连个像之前开门的门房小徒那样年轻力盛的都少见。
主力镖师都不见了踪影,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温陶猜测。
大抵还是之前坊间传闻的会有仇人来镖局寻仇一事恐怕影响了不少人,至少镖局内能走的青壮镖师都走了,剩下的就是些走不了的了。又或者,换一个更加可怕的思路,那些还能打的青壮镖师们,已经死了,如同姜帜和他的那些同行镖师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又或是糊里糊涂地死在自己人手中。
在这样一个几乎没什么人存在的镖局里,要找到昔日姜帜的几个得力兄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正当温陶焦头烂额,为着空荡荡的正堂头疼的时候,她看到那门房小徒已是领着范箐和田改之二人朝后院走去了。温陶一时无地可去,干脆悄悄跟了上去。她跟着范箐一行人到了后院的一个偏厅,看着田改之和范箐二人被招揽着坐下,倒茶伺候,而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招呼了两句又转身离开。
温陶跟在这管事后头,绕了两个走廊,终于看见了一个话事人。
话事人是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四十岁上下,虎目宽脸,浓眉,浑身气势沉沉,端的是一派江湖人士的打扮。
刚见到这话事人的瞬间,温陶就觉得不妙。她猫着腰,敛息躲避在房檐上,只来得及看这魁梧中年汉子一眼,就忽而朝后一个翻滚,躲过了来者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