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自如收了剑,和范箐走过来,一边擦剑一边道:“虽说姜家胡同被烧了大半,认识姜帜的人死也死了大半,但以防万一,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你们来时,做什么装扮?”
温陶苦笑道:“我都被全城通缉了,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好在我们几人都略微化了妆,扮作两个江湖女侠带着一个病患赶路,姜帜又全程躲在马车里,也没出什么纰漏。”
范箐道:“城外离亭倒是有人认出温陶了,不过那两人我们已经把他们绑起来了,至少也能困个两三天。而且,就算刚才田改之接我们过来时,也很小心地在外头多绕了几个圈。”
郎自如点头:“现在敌在明我在暗,风头紧,大家小心些还是无妨的。”
几人遂说了些话,闲聊几句,交换情报,随后各自回屋,疗伤的疗伤,修炼的修炼,神伤的神伤。
及至傍晚,温陶突然想起还没去过姜宅祭拜过,也没给筠娘烧纸过头七,她走出房门,见院子中间正坐了一个人,静悄悄的,一句话也不说,看身形,认出这人是姜帜。
她长叹一声,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忽而道:“既然来了,心里挂念,不妨去看看,也好……”
“我如今这副模样,又如何能出去?”姜帜苦笑。
温陶道:“黑灯瞎火的,路上人少,离得又近,你稍作乔装,我陪你去便是了。”
两人遂乔装打扮后前往。
夜色深沉,深秋露重,凉风徐徐,两人沿着墙角在阴影中一路前行。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昔日熟悉的姜家胡同。
胡同口的大树已被烧成枯枝,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院墙房屋倒塌了大半,是被烧的,也是被那日温陶和平跃光的战斗余波导致的。
两条街之外,是热闹的坊市,歌舞升平,人声鼎沸,这里,却是静悄悄的,连虫鸣鸟叫都没有,死气沉沉。
原先的姜宅已被烧成灰烬,就连斜对面温陶曾客居的小院,也是一派断壁残垣,依稀还能看见院子里被烧焦了的几副棺材。
温陶不由得可惜自己已经画完了的两副复合阵法,随后又想起来,阵法技能如何,都是记在脑子里的东西了,毁了又如何,还能再刻出来,但死了的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