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睿则更为难得,他的赤诚真挚,是种种高压之下的坚持,他又是筑基后期修为,正是道心竖立之时,这样的坚持,甚至已经渐渐刻入骨髓,带着偏执,成了修行生命中的一部分。
温陶既已有了破阵的法子,便不再耽误时间。
她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镜子,依旧不见钟莫寒从里面出来,她心知肚明他只怕也是陷入了另一个幻境中。
没错,这镜子的另一面其实是一个幻境世界,甚至他们如今所处的长廊大殿也并非所谓的现实世界,而是另一个幻境。
镜子内外,或许有差别,但本质上,不过都是虚。
真正的实,唯有破阵方得。
温陶定了定心神,她抬手示意钟离盈静立一旁,而后闭上眼睛,神识微微探出,身体灵气旋转。
眼前黑红一片,她的灵台却一片清灵。
仿佛有微弱的风围着她打旋儿。
温陶转身,朝一个方向站定,她挽弓搭箭,睁眼,神情淡漠中带着一丝自信。
箭,离弦,直直地射向空气,箭身吞没在无形的空气中。
一声细碎的轻响,仿佛击碎了什么。
钟离盈见状,兴奋地顾不上擦去眼角的泪水,她心砰砰地跳得厉害,想要欢呼,想起温陶方才的举措,硬生生压了下去。
温陶连射七支箭,而后转身,身形迅速消失在镜子中。
钟离盈见状,又惊又无措,忙跟了上去。
进入镜子中的世界,温陶快速环视了一圈周围,只看见一条与方才的镜子长廊极为雷同的长廊。她快速地用神识扫视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阵眼,她运转身法,身形轻盈地像一只燕,快速滑过长廊。
出乎意料的,这里的镜子长廊有终点。
终点是一处黑压压的低矮的殿堂,正中央停着一个巨大的红褐色棺椁。
棺椁极大,样式像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红褐色建材所制,处处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棺椁外刻录着许多繁复的纹路,温陶环视一周,认出其中几样正是宗门所记载的魔纹。
只是不知,眼前这棺椁到底是真是假。
这幻境极为迷惑人心,温陶一时也不能断定棺椁的存在与否。
钟莫寒站在棺椁九步远的地方,正右手横剑于胸前,垂眸而立,一动不动,宛若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