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马车里传来苏惟唱的欢快的调子,岳千烛没听过,估计是上京那边的童谣,虽然听不清苏惟唱的什么,单是听调子觉得还蛮好听的。
“想不到苏世子唱歌还是很好听的。”
夏沐濋半倚在床旁,悠悠的拿着核桃仁,视线一直放在窗外,听到岳千烛的声音,顺着接了一句:“苏惟是少年天才,乐理通透的很。”
“那您也是少年天才,行军打仗很是厉害。”岳千烛想起以前夏沐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顺口一说。
夏沐濋的目光依旧锁定在窗外,微微扯开嘴角说:“你知道让天才陨落的方式是什么吗?”
岳千烛不解。
夏沐濋手中玩弄着核桃仁,淡淡的说:“废了他引以为傲的天赋,打垮他天生的自信,让他不敢再死灰复燃。摧毁一个人的信念要比毁了一个人的身体更加让他堕落的彻底。”
岳千烛渐渐停下自己敲着核桃的手,她的目光缓缓已到夏沐濋的右手手腕上。那里受过伤,但是她不知道受过什么伤?因为什么受伤?
五年前的他,身穿红衣,手持银枪。而现在的他长袍在身,却只能持起一把扇子。身上的书生气远远大于他的戾气。
这算不算是天才的陨落?那一夜,在夏沐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车从早上出发,到了晚上到达了由洲。
陈致轻车熟路的将马车引导了由洲最偏僻的地方,那里正是许久已经没有人住过的沐府。以前这里是沐家兄妹住过的地方,夏沐濋七岁以前是在这里长大。现在时过境迁,沐府里的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曾经的欢声笑语只剩下落寞。
岳千烛先下马车,拿出车梯请夏沐濋下车。
夏沐濋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回首对陈致说:“你安排一下吧。”
“是。”陈致说。
苏惟走下马车,看着沐府的匾额惊喜道:“这就是由洲沐府!我都感受到了沐大元帅的威风了。”
“在我莱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感受到平莱王府的威风?”夏念华最后下的马车,看不起苏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惟笑着说:“那不一样,这可是红纱军扬名天下的地方,我自当是感慨。”
夏念华整个一路都不高兴,尤其是来到由洲,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过来,要不是因为苏惟,她才不会跌跌撞撞的坐着马车,行驶一天的路。
岳千烛是第二次来到沐府,上一次来是为了躲婚事,心里焦躁,没有注意到了沐府的设置。这次来虽然也有目的在身,但心境较上次平稳很多。她跟在夏沐濋身后,还能边走边看府里的环境,兴许是许久没有人住过,这里到处都显着严谨和肃穆。
夏沐濋回的是东院,这里是他以前住过的院子,其他人被安排到了西院客房。岳千烛因为要侍候夏沐濋,自然是跟着到了东院的主屋。
刚到屋子,夏沐濋就吩咐陈致将随行带来的公文搬过来。春季已到,齐越所有军队到了整改的时候。事关神远军军务大事,夏沐濋从不假手于人,几乎都是自己亲自审批。
岳千烛点起房间里的油灯,多点几支房间瞬间就亮了起来。
“属下去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