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城城外有个别院,只是修葺完成便停工,内部装饰还没有来得及做。
这是夏沐濋给沐凝修建居住用的宅子,原打算沐凝与陈致成婚后搬到此处居住。可是沐凝香消玉殒,陈致伤心欲绝。所以这个宅子就没有再进一步修建,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宅子的最初作用。
如今这个别院只是一座空宅,宅子的名字没有起好,宅子的主人已经不在,只能孤零零的伫立在那。
唐路想与夏沐濋谈生意,想要买下那个宅子用作鲁朝百姓在黔地做生意的大本营,同时夏沐濋也可以在鲁朝边境城市寻一个地段,用作齐越百姓在鲁朝做生意的根据地。
两国边境百姓互通生意,促进共同发展,获取共赢。这就是唐路的生意。
厅堂里安静了许久,岳千烛看着前面夏沐濋平静的倒茶、喝茶、饮尽的模样,明显对唐路的提议毫无兴趣。
“唐太子可知道那处别院是谁的吗?”夏沐濋的声音打破安静。
唐路疑惑哦了一声。
夏沐濋说:“那是本王给姐姐沐凝准备的。”
唐路一怔,显然在之前并没有考虑到城外别院的来历。沐凝这个名字,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被人这么提起。
唐路顿了一会:“既然是故人之居,确实不能当做生意。”
唐路起身说:“看来我与沐王殿下的生意应该从长计议。”
夏沐濋慢走不送,让唐路可以顺利的出府。
“唐路。”夏沐濋在他身后说道:“你杀了沐凝的事,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唐路转身看向夏沐濋说:“那你就去找出证据,这天下还是有人证的。”
岳千烛的手狠狠抓着衣裙左右摆,这个证人就是那天晚上看着沐凝死在自己怀里的她。
唐路:“只可惜马车坠涯。不知道车里的证人尸骨可还在。”
说罢唐路只是微微一笑,带着自己身边的小太监踏出沐王府。
屏风后面坐着自顾自饮的杜含秋,他今日被夏沐濋叫来,将他们的对话听的尽数。
夏沐濋走到后面来,看到杜含秋的神色不佳,依旧说道:“话都听见了?”
“听见了。”杜含秋微笑抬头:“唐太子还真是打的好算盘。鲁朝的边境贸易怎能与黔地相比,明显的扮猪吃老虎,也不怕撑着自己。”
杜含秋是生意人,只谈生意,至于他们前面说的爱恨纠葛,杜含秋一点兴趣也没有。
杜含秋突然问到:“唐太子可有婚配?”
夏沐濋扬袖坐在他的对面,虽不知杜含秋问此事做甚,但还是如实回答:“后宫有个太子妃再无他人。”
杜含秋挑眉:“竟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儿。钟情沐小姐又提亲齐越郡主,我还以为他色心不满呢。”
岳千烛端庄跪坐在一旁道:“杜老板可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多的是,谈生意嘛,自觉天下还没有与我相提并论的。”杜含秋含笑,笑中带着几分戏谑。
夏沐濋:“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杜含秋身体前倾,看着夏沐濋说:“沐王爷这是决定把这生意给我了?”
夏沐濋反问:“你觉得我会与他合作?”
杜含秋挑眉,自认夏沐濋和唐路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今日能够坐在一起没有大开杀戒,已然是理智的给两国一个面子。
“好。”杜含秋眉眼含笑:“这笔生意,我接了。”
杜含秋起身,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脸上突然凝重。
岳千烛怀疑自己差点看错了,刚刚还是春风满面的杜含秋在离开时突然寒冬腊月。仿佛他要做的不是生意,而是人命案子。
“王爷——”岳千烛对旁边的夏沐濋提醒,她相信夏沐濋也看到了刚刚杜含秋变脸的那一幕。
夏沐濋云淡风轻:“他做事心里有把握。”
岳千烛不明白夏沐濋说的把握是什么,不过夏沐濋和杜含秋都是胸有智谋之人都轮不到她来操心。岳千烛现在最该琢磨的就是刚刚在厅堂,夏沐濋说的那一段话。
唐路制造岳家叛国案,就是为了帮助齐越朝中的某些大臣扶摇直上,从而获得他能够登上太子之位的境外力量的支持。
朝中大臣破获叛国大案必定是第一功绩,凭借这个功绩一路升职的人都有谁?
岳千烛突然想起苏惟在官考前日在朝中的以一挡十,当时二皇子夏恪勤给了苏惟一个名单,上面写着薛清平、呼延庆、樱富等数位大臣,多数都是薛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