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岳千炀害怕级了,想要大哭,但他还要憋着,不能丢人。他不想离开爹和娘,他什么不想。
岳凌拍了拍岳千炀的头,看着忍着不哭的夫人,微微一笑。转身看向薛清平说:“让我的儿子回避,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承担罪名。”
薛清平还没有那么残忍,只要岳凌承认罪名,他都可以将就。他挥手,让人将岳千炀带下去。
看到儿子走远,岳凌才看着呼延庆递过来的证词。突然他手一挥直接抽出呼延庆腰间的长刀,后退两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老爷!”邹喻终于崩溃的大喊出来。
岳凌对薛清平说:“我岳家世代忠心,绝不做违背圣心和百姓之事,更不会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薛国公想要给天下交待,大可拿走本侯的尸体!承认叛国罪名,绝非我之所为!”
“岳凌!”薛清平这次慌了,他要的是证词,岳凌可以死,但不能现在死:“你想想你的家人,儿女!”
“岳家子女绝非鼠辈,我相信他们定不会原谅一个承担罪名,屈打成招的父亲!”岳凌看向自己钟爱了一生的女人,那个十八岁便主动嫁给自己的女人,那个即便生儿育女爷爷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女人。
岳凌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圣上朝廷,对得起一双儿女,但唯独对不起的就是邹喻。他曾承诺与她白发苍苍依旧一起看日升日落,可惜现在他要先走一步了。
他微笑,一柄长刀斩断了所有的对得起。
“啊!”邹喻大喊,挣开押着自己的两人扑倒在岳凌的尸体上。
他下手很狠,不给邹喻留下一个可以喘息的遗言。
邹喻喊着岳凌的名字,双手抱着他,贴近他的脸,可还是能感觉到他慢慢冰冷的体温。邹喻的哭喊声响彻岳府,岳府门外,那些不相信岳家叛国的百姓听到哭声,将大门踹开,被薛清平带来的兵挡在门外。
他们都看到了院子的场景,岳侯爷死了,还是自杀。
呼延庆说:“怎么办?百姓都看着呢。”
岳凌死了,就没人承认证词。黔地百姓的心思在这个时候非常敏感,薛清平不敢与民心对抗,所以只能任岳凌的尸体横在庭院,无法拓印他的指纹。
邹喻哭累了,双手抱着夫君的尸体,生无可恋。
薛清平说:“岳侯爷畏罪自杀,岳夫人可有疑意?”
邹喻轻笑一声,说:“原来这就是薛国公的手段。畏罪自杀?哼!哈哈哈!”
她的笑让人胆寒。
薛清平继续说:“案子还没有结,劳烦夫人跟我走一趟。”
“走去哪里?去认罪?”邹喻轻轻放下岳凌的尸体,摸着他的胡须。自从岳凌开始蓄起胡须以来,一直都是她给打理的,可是这几日身心俱疲,她都忘了要为夫君打理胡须。
邹喻坐在地上,看着薛清平,说:“我做了十八年将军女,二十年侯爷妻。三十八载都是不听话过来的,我为何要听你的?我的夫君宁死不屈服,我若跟你去认罪,岂不是辱没我的父亲和夫君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