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是沐元帅和大理寺的严易一起办案。”夏念华回答的干脆。
“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诉陈茹?”
夏念华放下杯子,顿了一下说:“当陈茹入宫作为夏恪群的宝林候选到时候,不仅是众人,就连她都知道,她的命只有牺牲。”
“你知道我何为能够以郡主的身份在宫里宫外行走自由吗?”夏念华话锋一转问到。
岳千烛说:“因为你的父亲是老王爷。”
“有这方面的缘由,但又不完全是。”夏念华叹出一口说:“因为我们莱地中立为王,只尊圣位。”
换句话说就是保持中立,不参与党政。
虽然初仁皇帝的子嗣不多,但若是争起皇位来,每一个都可以造成抽筋断骨的局面。
大皇子夏恪群依靠母族薛氏占领了半个朝堂。
三皇子夏沐濋虽然没有夺储之心,但是神远军军权在握,沐家又手掌重兵,谁也挡不住。
至于二皇子夏恪勤,虽然出身较弱,无母族可依靠。但是今年通过科考广招寒门子弟,虽然官职不高,但都是掌握的实用官职,甚至规模更甚。
所以面对这样的子嗣局面,像莱地和苏侯府这样的中立且又庞大的势力平衡各方,实在难得。
夏念华说:“虽然我并不知道陈茹选来给沐濋做侧妃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既然大家没有告诉陈茹陈家逢难,我自然也不会说。”
“与其他人你争我夺相比,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护莱地,维护我的父亲。”夏念华微微摇头说:“我父王的命不好,连个可以继承他爵位的儿子都没有。膝下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却又不争气不肯联姻。不过他的命其实也不错,对莱地的拥护我可比朝中那些皇子看的都明白。”
“所以,为了中立,为了不卷入夏恪群和夏恪勤之间的斗争,我就必须闭上嘴巴。”夏念华自嘲道:“像我这么有眼力价的人,他们巴不得拉拢我呢。”
夏念华看向门外,树上飘落的几片叶子让人无奈:“换句话说,陈茹的死,我也是凶手。”
她转头看向岳千烛说:“没有阻止事情发生的沐王爷,也是。”
夏念华勉强喝了一口茶水说:“只是我们手中没有刀子而已,所以觉得昧着良心冷眼旁观不是罪。可是,千烛啊。我们这类人,根本就没有良心。”
或是夏念华还没有从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亦或是她对陈茹稍有愧疚。所以他今日的话都带着一种苦涩和无可奈何。
夏沐濋说不是他动手杀的陈茹,岳千烛相信。但是说,夏沐濋不知道陈茹会遭遇在今日遭遇不测,岳千烛是不信的。
就像夏念华说的,他们心里都知道事态的发展却不能出来阻止。夏念华是为了莱地和平莱老王爷,夏沐濋则是为了黔地和沐王府。这二者并无差别,甚至都能够理解。
可是,陈茹的一条鲜活生命,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逝了啊。
陈茹当街死亡,听秦绍星说是匕首直击心脏,一边的纳兰薰因为躲避的快从马车跳出来逃了出去。
刺杀她们的凶手全部被抓,当场承认是看两位姑娘非富即贵想要绑架勒索,失手shā • rén,谋财害命。
纳兰薰被吓的不轻,被救回来之后大病一场,但也算人证。
凶手抓到了,shā • rén凶器也有了,人证物证俱在,全都指向陈茹的死是个意外。
岳千烛觉得可笑,好一个意外,好一个图财害命,好一群政客。
夏沐濋忙到半夜才回来,他必须要在今天调查出一个结果,将证据和尸体放在一起送至上京。至此,黔地的fēng • bō算是过去了。
夏沐濋推门而入来到内室,看到岳千烛倚着床柱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过去,为了避免不吓到她,还轻咳了几声来做提醒了。
“吓到了?”夏沐濋来到床边,看着岳千烛苍白的小脸,属实不正常。
“听冬云说,你没有吃东西。”夏沐濋摸着她的手,手指冰凉。他握紧,说:“我让他们送东西进来。”
“不用了。”岳千烛抬起头说:“我不想吃。”
“孩子也不想吃。”岳千烛怕夏沐濋用腹中的胎儿来劝告她,所以进一步说。
夏沐濋一顿,点头说:“好。我陪你。”
“嗯。”
夏沐濋起身坐到岳千烛旁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他知道今天的事让岳千烛开始夜有所思,怀孕的女人会胡思乱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
“还在为陈茹的事费心?”片刻后,他问道。
岳千烛点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今天会是她出事的日子?”
夏沐濋沉默,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