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夏沐濋,沐映行就不会担心有人对红纱军不利。
苏逢磊笑了几声后渐渐敛起笑意,一直都是温柔的眼睛突然露出一丝寒意:“我这个人不喜欢欠着,这次该还了。”
······
“因为我父亲向圣上申请,因岳家案审问过失,连坐入狱。”苏惟站在空荡荡的庭院里,面对岳千烛的问话,露出苦涩,如实作答。
岳千烛听完,腿软摇晃了一下,站不稳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
就在刚才,岳千烛拦住马车想问苏逢磊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摔倒爬起的苏逢磊只顾着掸衣服上的灰尘,顾不得回答岳千烛的话。
岳千烛又问了一遍。
苏逢磊才回答说,回去问苏惟,他都知道。
于是岳千烛跑来侯府,只看到苏惟一人站在庭院里,目光平静但也隐藏不住隐隐的担忧。
苏惟坐在岳千烛对面的石凳上,缓缓的说:“昨日早朝,薛国公得到红纱军暂管之权,你我离开后的当晚,红衫军数百名将士一病不起,据悉是因风寒而引起的传染疾病。”
“父亲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庆华殿,想要继续阻止圣上更换红纱军主帅的想法。可没想到薛国公已经跪在圣上面前自我认罪,是他的鲁莽让红纱军将士接受风雪造成风寒。”
“圣上念薛国公是第一次主持军务,又看在他主动承担责任的份上,对此并无多说。只是派了御医前去帮忙。”
“我父亲一直对沐元帅之罪抱有怀疑,不仅一次与圣上争论,因此被圣上责令不准再谈沐元帅的案子。父亲心中一直对此有症结,一直想着参与其中。”
苏惟抬头看向岳千烛,少年的心事是藏不住的。岳千烛看到苏惟脸上的悲伤。
“所以,父亲当晚在庆华殿中提起岳姐姐家的旧案。岳家案有误,他作为当年案件的监审难辞其咎,于是自请圣上当下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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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逢磊!”初仁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视死如归的苏逢磊,不可遏制的大怒:“岳家案已经平息,你又给朕来这么一出,你这是要朕将当年审案的过错再次公之于众吗?”
苏逢磊不卑不亢,抬头说:“总要有人为此担下责任!如今沐元帅案件震惊天下,难免有人将此案与当年的案件相提并论。若是岳家案不做惩罚,再联想到今日元帅的案子,肯定无法轻易服众!”
苏逢磊一击就击到了初仁皇帝对沐映行案件的担忧。
要不是因为有岳家案在前,他也不会纠结于选谁做主审的好。也正是有岳家案在前,所以他的首选就是给岳家案重审的主审夏恪信,这是给百姓的交待。同时为了压住朝中的流言蜚语,他不得不将平莱王给请过来,这是他给这件案子做的双保险。
苏逢磊最了解初仁皇帝,伴君多年,怎会不知君王心中所想。
“圣上!岳家案影响甚大,一旦旧案又被重提。且不说当年力证岳凌案有误的淮州府百姓,就连——”苏逢磊顿了一下说:“就连岳侯府的小侯爷和沐王妃也都不会再次算了。”
苏逢磊说:“微臣听圣命,不会再谈论沐元帅之案。但是,微臣不得不为将来的考虑,岳家案乃叛国案,元帅之案同样是叛国案。两桩叛国案,涉及之广,危害极大。只要微臣能够承担岳家案审案之失,就不会有人再怀疑圣上的当年的裁决。”
苏逢磊是真心想要沐映行的案件顺利解决。维护朝廷安稳和圣上颜面是他作为臣子的责任,给岳家案一个交待一直是他藏在心底的私情。于公于私,关于岳家案最后的结果,他都需要来背。
苏逢磊叩首:“圣上,裁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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