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算大,但也足够让旁边来往的人听到。他们都是师承邹进,被算作是同窗也无可厚非。
自从夏恪勤在朝中一路顺当后,就连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很多。这个时候的夏恪勤早已经不是被大臣明里暗里的诋毁而装糊涂的二皇子了。
叶适言耸了耸肩跟在夏恪勤身后附近。
“叶大人初任工部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夏恪勤向来都是平易近人,即便是皇子,在朝臣中也是个不端架子的皇子,人缘还算不错。
叶适言摇头说:“工部的真正负责人是沐王爷,下官不过是在沐王爷手底下处理处理政务而已。”
“这么说,是沐王爷有意安排叶大人进入工部的?”
“下官与众位同僚一样都是刚刚在朝上才知道自己被举荐的。”叶适言回答的自然,丝毫看不出在隐瞒什么。
夏恪勤继续问道:“叶大人是真心接管工部的吗?”
叶适言的心怀芥蒂,面露不快:“都是给圣上服务为百姓谋福祉,谈不上真心假意吧。”
夏恪勤自知刚才是触了叶适言的眉头,补充说:“叶大人误会了。本宫只是在想,叶大人已经升为户部尚书,政务烦劳,为何还要再做个辛苦的活儿?”
夏恪勤怕是叶适言伶牙俐齿开始反驳,马上又接话说道:“不仅是本宫这么想,相信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叶大人毕竟是黔地出身,现在又在沐王的举荐下做了工部尚书,难免有些人要借机说叶大人有趋炎附势之嫌。”
说是趋炎附势都是假的,他们更想说的是沐王爷结党营私,叶适言攀附党派。这就是夏沐濋的计划,让叶适言成为朝中讨论的焦点,给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借兵安顺军,给他和夏恪信做好掩护。
每每想到这里,叶适言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要与夏沐濋唇枪舌战三百个回合。可是一想到这其中涉及到薛清平调兵与武装谋反,叶适言还是绝对让自己委屈一下。要知道薛清平也是他的敌人呢。
叶适言故作笑了几声,说:“下官若是早就想依附一颗参天大树,就不会等到现在。”
“所有人都知道下官是黔地参政出身,一定会对下官与沐王之间的关系多加揣测。”叶适言笑着说:“可是聪明的人心里清楚。圣上最恨结党营私之人,下官若是趋炎附势与沐王,还怎么能够得到圣上的赏识呢。”
这话听着有点不是滋味。为了夺储,夏恪群与夏恪勤都有结党营私之嫌,只是没有对朝中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圣上为了把握朝中局势平衡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圣上讨厌党争,两位皇子明明知道也要不得不成立党派也是真。
不然最重要的户部也不会交给一个中立的叶适言,圣上最器重的臣子也不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成益侯苏逢磊。
夏恪勤何尝不想成为父皇信任并且重用的皇子,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没有党派傍身就只有死路一条。为了活下去,他就只能错过父皇的重视。
“叶大人说得对。”夏恪勤承认。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两人继续向延寿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