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没等到他的声音,偷偷转头看他一眼,眯着眼看向他手中的鞭子。
“还有,明知道我最厌恶这玩意儿,你若是再敢拿到我面前,小心我……”
话音未落,男人忽而抬头,薄唇一勾,逮住她的视线。
“你便如何?”
云裳深深看他一眼,告诉自己,他不是心疼自己,他只是生气有人动了他的所有物。
对,一定是这样的。
当初她决定嫁给世子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回不去了,是她毁了他的真心。
云裳心一横,不顾身上的疼痛,双手使劲一撑,咬在他肩头。
“我便咬死你。”
有时候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忍不住想,干脆带着他一起死好了,也比现在互相折磨痛快。
可是不行,她还有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男人看到她眼中的生气,才稍微放下心来,似乎察觉不到肩上的痛,淡笑一声,化开了眉眼间的凌厉。
他将手中的鞭子丢在地上,又将人抱进怀里,再次咬住了她,摩挲着那点皮肉。
“下次再敢惹我生气,我定会用鞭子在你背后徽一幅兰花图,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云裳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闭了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人就是个反复无常的蛇精病,开心的时候哄人,不开心的时候折磨人,不必跟他计较。
她顺势抱住他宽厚的胸膛,也感觉不到痛,声音低低的。
“上次那人是不是你弄死的?”
男人动作不停,舌尖轻卷,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碰了不该碰的人,我不该把他弄死吗?给他留个全尸,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云裳只觉心头有些酸,有些涨,百感交集。
“你这样做,也是不服管教,就不怕被人发现?你可是朝廷命官,一旦被人抓到把柄,就可能被弹劾,你的仕途……”
男人察觉到她难得的柔情,动作一顿,拉开距离,眯起眸子。
刚好看到她眼底那点可疑的晶亮,细碎而明澈,像摔碎了的天上星。
他微怔,转过头,假装什么都未看到,说出的话依旧不怎么好听。
“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我,管好你自己,不给我添乱就行了。”
云裳嘴角一抽,差点翻个白眼,果然好不过半刻钟。
“既然如此,以后我的事你也少管,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正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人卡住了腰,加上后背太痛,挣扎两下无果,也就放弃了。
男人将她按在怀里,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嘴角微勾。
夜极无边,窗外绵绵轻薄的月光里枝影寂寥。
凉京,摄政王府。
君轻尘坐在桌边,桌上摆满了来自全国各处的邸报,还有一些朝臣弹劾的奏章。
正有些焦头烂额,看到摆在显眼处的一封密信,有听风楼特有的标志,火漆封口。
他将其他书卷一推,快速拆开那封密信,一目十行地读完,然后便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眸子微闭。
不知是太累了,还是睡着了,恍然想起了圣旨赐婚的那一日。
为了能够早点娶到心仪的姑娘,他用尽了手段,为了万无一失,也没敢提前把计划告诉她。
她心那么软,万一哪天忍不住说漏了嘴,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考虑到这事关乎到一辈子的幸福,所以就隐瞒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