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看着星言复杂的眼神,暗自摇头:看来还是年纪太轻,经不住诱惑。别说是对方,就是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说不定也会选择铤而走险,毕竟那可是一千万,只需打个电话,后半生就可以荣华富贵,放飞青春了。
星言对金钱可以说是最敏感的,他12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双双去世,因为肇事司机逃逸,所以至今没收到一分赔偿金,没过多久唯一照看他的奶奶也因为过度悲伤撒手人寰,年仅12岁的星言不得已只能被孤儿院收养。
在孤儿院中,12岁已经是比较大的孩子了,除了完成9年义务教育外,还要帮助院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杂活以及帮忙照看一些年龄较小的孤儿,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就养成了自立自强的性格。因为对赚钱敏感,他利用课余时间,拿出不多的积蓄,组织院内的小朋友当花童,每天光卖花的收入就有三四百元,好的时候甚至上千,除了捐给院里一些外,大部分被他攒了起来,直到他年满16周岁,开了人生中第一张银行卡,此时卡中余额竟有10万之多。
从小就知道赚钱的艰辛,但星言苦中作乐,以富甲一方为目标,想着等钱赚够了,就可以改善孤儿院的环境,让更多像他一样的孤儿受益。虽有些许资金,但一没人脉,二没学历,在这个充满壁垒的社会,想要赢得一席之地谈何容易。他先后卖过小吃,开过烧烤店,做过地产销售,总之什么赚钱做什么,偶然间他听朋友说起炒虚拟货币很挣钱,经过他的简单了解,发现确实有利可图,于是他拿出一半的积蓄用于投资,刚开始的时候,果然如朋友所说的那样,短短三个月就翻了一番,但他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辞了工作,又追加了余下的所有身家,全身心的投入到炒币的事业当中,结果事与愿违,没过多久,连本带利就赔的仅剩下两万块钱了。
星言此时幡然醒悟,这不就是自己在财经报纸上看到的庞氏piàn • jú嘛!只是等到他提现的时候,两万又变成了一万。拿着仅有的一万元现金,他欲哭无泪,别人能骗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骗别人?于是他再次联系到了以前几个孤儿院的小伙伴,利用这仅有的资金,在火车站等人流密集的地方摆了一个残棋局,吸引路人对弈。
星言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国手,从小在父亲严苛的教育下,古今中外的残局棋谱,他在10岁之前就运用自如了。刚开始他故意输棋,外人见他年纪轻轻,又输多赢少,只当他是为了学习棋艺,于是纷纷上前出手比试,渐渐的比试之人越来越多,他见时机成熟,示意前来的小伙伴坐庄开赌,周围人见他十次有七八次在输,此时又恰好来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对弈老者,于是众人纷纷把钱押在了老者身上,人群中只有一人看好星言,而且一出手就是一笔大数。
对弈开始,老者频频得利,眼看胜利在望,先前观望之人又再次跟注,星言早就做好了安排,就在老者以为大局已定之时,他棋风突变,从先前的防守转为进攻,手法犀利,步步紧逼,没一会就把老者杀得片甲不留。星言表面只是赢了一百元钱就收手不玩了,但是实际上算上外围开赌的收益,这一把就赚了五千多块。他又如法炮制,分别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摆棋开赌,十天不到就赚了小七万。
可好景不长,他的这种行为早就被有心人看破,一个举报电话就把他送进了拘留所,本来念在他年纪尚小又是初犯,刑罚并不严重,最多没收非法所得,再拘留个十天半月就可以了,可是在收缴赃款的时候,警察意外的在他床铺下方搜出来一包海.洛因,足足有20克重。
赢来的钱不见了,还多出一包毒品,这个性质立刻严重起来。他一时解释不清,知道那包海.洛因很有可能就是那几个小伙伴偷偷贩运的,但人赃并获,那几个人又一时失去了踪迹,此时任他如何辩解,都为时已晚,还好警察没有在他体内查出毒品的痕迹,他又坚称自己是被陷害的,最后经过法庭的审判,数罪并罚,判了一年有期。
......
星言看着姜来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姜老大,我知道您是在考验我,但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那些背信弃义,出卖朋友之人,我之所以进监狱,就是因为朋友的不义,所以我理解那种滋味,如果您信任我,我就是你的马前卒,您一句令下,我星言只知前进绝不后退,如果您不信任我,那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您知道我的衷心。”
姜来脸颊微微一红,没想到对方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呢?既然已经走出监狱,何不好好地闯荡一番。”
星言鼻头发酸,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小胖子说您是我的贵人,最重要的说您可以帮我找到撞死我父母的凶手,我一开始自然不信,可是那次我和几个狱友被崔狱霸欺负,眼看就要被打残的时候,是您出手救了我们,这份恩情我不敢轻忘,所以出狱之后,经过一番打探,得知您已经加入了天盾,我寻思着,想要认老大怎么着也得有份见面礼,所以这才出此下策,没想到您真是我的贵人,这么偏僻的小道都能和您遇见,所以请允许我追随您吧。”星言说着就要再次下跪。
姜来同样再次托起,感受着对方真挚的眼神,他轻叹一声说道:“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但是我确实也没骗你,现在我真的被警察通缉,还有数个高级杀手在追杀,你跟着我,只会被牵连。”
“姜老大,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离开这,然后从长计议,您看可好?”星言看了看不远处的卡车司机,面露难色,“老大,他怎么办?”
何帅见两人终于看向了自己,赶紧快走两步来到近前。他在远处看见劫匪自相残杀,本想借机逃跑,哪曾想还没用上一秒钟,气势汹汹的四人就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吓得他赶紧把迈出去的右腿又收了回来,此时那四人早已没了喊声,口吐白沫,生死不知。他又听见余下二人所谈之事,尽是警察、犯罪、杀手之类的话题,他不想听,可又不敢捂住耳朵,现在人家看向了自己,会不会来个shā • rén灭口啊?想到此处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两位大哥,我上有80岁的老母,下有患病的女儿,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该交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我对天发誓,你们走之后我绝不报警,求求你们了。”说着就欲磕头求饶。
姜来赶忙上前,搀起卡车司机,“我说过,您于我有搭车之恩,即便没有,遇见此事我也绝不能让您受了委屈。”姜来回过头,不好意思的冲星言说道:“阿星,我没带现金,你那里还有多少,能不能先借给我。”
星言赶忙打开车的后备箱,拿出了一个手提袋,“老大,我的钱都在这里了,差不多是三万块,您随便用。”他一伸手,就把手提袋递到了姜来面前。
姜来再不客气,他卡里还有将近八万,偿还对方足够了,接过手提袋,他拿出了其中的一小叠钞票,约莫一千左右,剩下的连带着装钱的袋子,都交到了卡车司机的手里。
“这位大哥,对不住了,这一切都是误会,这些钱你拿去给小丽看病,就当是这段误会的精神损失费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女儿叫小丽?你到底是谁?”何帅立刻警觉起来。突然他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有个声音一直在脑海盘旋,“忘记刚才的一切,这是你老板补发的年终奖,好好工作,生活不会亏待一位负责任的父亲。”
“谢谢老板,我会好好工作的。”何帅嘴角上扬,傻呆呆的笑着重复道。
星言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越加佩服老大的能力。姜来打了个响指,何帅顿时清醒。看着手里的袋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警惕的捂在怀里,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五个人,心下疑惑,出言道:“这几人怎么躺在这里,需要帮忙吗?”
姜来微笑着解释道:“没事,他们几个喝多了,我们这就离开。”说着示意星言帮忙,把几人抬到了车中。
何帅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不是正在拉废墟吗,怎么下车了?难道是刚才看见有人躺在地上,这才下车帮忙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看了一下手表,糟了,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心里想着,赶忙向姜来二人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开车离开。
“你看,多朴实的一个人,看来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烦恼啊!”姜来这句话似是在对星言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如果没有他今天的插手,说不准对方就要折损半个月的工资,那他女儿的病又要拖延治疗,如果事不凑巧,可能就因为这个碰瓷,一条人命就搭进去了。
“还是做个强者吧,至少不会为这些琐事发愁。”姜来内心感慨,自己怎么是这么善变的一个人?一会要当强者,一会又要做个普通人,什么时候自己的内心才真的坚定起来呢?
“老大,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看着远去的卡车,星言没想到在他眼中很是棘手的事情,老大三下五除二就轻松解决了。
“这辆车是谁的?”姜来一指那辆碰瓷的本田。
“这是用那个徐老二的身份证租来的。押金和证件还在租车公司。”
“太好了,那就让他们五个为这起事故买单吧。你有住的地方吗?”
“有,就在前面镇上的一个小旅馆里,不过那个地方徐老二几人也知道,另外旅馆里还有一个他们的人,因为有点感冒,所以今天没跟着出来。”星言提醒道。
“他们不会知道了,我损伤了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走,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姜来微微一笑,这也是他无意中发现神识针的一个功效,只能针对普通人或初级武者,内里稍微充沛一点的高手就无法控制好力度了,没想到今天在这个地方派上了用场。
星言目瞪口呆,略微愣了一会就向前面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