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凌晨的疼痛像绵密的针均匀地扎在人的每一处骨头里,不停搅动。
拨动着人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它不忌男女,不忌老少,看准了人就布下自己的恩泽。
让受了它浸润的人们比太阳升起还要更早地从疼痛中挣扎着起来。
嚎啕,翻滚,这是疼痛时的人们能做出的唯一反抗。
更有甚者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神志,直把头往墙上撞。
任由血色涂抹上墙壁,任由头皮全是鲜血淋漓,也要把自己折磨得半死,来抵抗全身上下不住的疼痛。
这是一场惨案,一场人间惨案。
然而这并不是灾难中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恐慌,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是对于死线逼近的绝望,是想要拖人下水的阴暗,更是难保自身的畏惧。
灾难是逐渐蔓延的,先是最早一批百姓在连日的痛苦中挣扎着死去,又是一批周围的亲朋好友没有尊严的死去。
下一个会是谁?
谁都没有答案。
流言随着怪病的扩散而扩散,七窍流血、死无全尸、传染极强,种种猜测更成为了怪病摧毁人心的利刃。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路上满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整个杭山满是哭声。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没有谁能够救的了谁。
又是一个日出,受尽苦楚的百姓也只有在此时才少了些动静。
一个凌晨的疼痛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大声哭吼的能力,只能小声的shen • yin着。
百家哭嚎,千人受难!
秦彦站在杭山的山腰,山下是哭嚎,山上也是哭嚎。
密密麻麻细细小小的shen • yin连在一起,像是婴儿在啼哭,彻底包围了秦彦。
秦彦好似明白了绝望二字。
面对这个怪病,秦彦也有些束手无策。
每日凌晨便会发作的神秘疼痛,饶是他与杭山大夫一同研究了这几日也没能找出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