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珠的眼中,充斥了绝望与悲痛。
庆余庚背过身,冷冷道:“宴席后,我们与众宾商量了一番,考虑到你的身份,两日后的百家同盟会,取消凤凰山庄的参加资格,大燕王朝的西伐战争,有诸子百家就已足够,无需你们魔教帮忙。
还有,请你马上离开九清贤庄,这里没有安排你的客房,也不欢迎你在此久居。
最后,你我再无瓜葛,就此相忘于尘世间,再也不见。”
“朋……朋友都没得做么?我……我我是真的想保家卫国,我我……我……”
她真的慌了,思绪理不乱,话也说不清。一双再倔强的眼睛,最后还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庆余庚,渴求给一个重来的机会。女人,在爱情面前,究竟能卑微到什么程度呢?
“司马正梁的马车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现在,慕容庄主,请早些动身。”
庆余庚回过头来,冷冷地鄙视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卧竹林。
这一回眸,仿佛一只无情大手,彻底将慕容云珠拽入了无间深渊。
慕容云珠脸色苍白,似乎悲痛得连泪水都忘了流,她一眼不眨地目送着庆余庚离去,直到背影模糊,还在期盼会有一个转身。
但并没有,庆余庚慢慢悠悠地来,不紧不慢地去,淡漠的神情中,根本不在乎一切。
庆余庚走到六人的藏身之处,顿了顿足,冷冷道:“叶乾,思柠,晚棠,你们三人师资各降一级,扣三个月工资。”
说罢,若无其事地往竹林外走去。
“啊……”思柠跳出竹林,满眼欲哭无泪,攥起小拳头敲打叶乾:“都怪你,都怪你,害我没了三个月工资!都怪你……”
叶乾苦涩道:“这件事明明是你响应得最积极了,为何要怪我咯……”
“那三师哥为何不罚,这一点儿都不公平!”思柠噘着嘴,看向秦北游。
秦北游“嘿嘿”一笑:“不瞒你说,师哥我,十年的工资都被扣光了,没得扣了咯。”
“我觉得……咱需不需要去慰问一番慕容庄主,她情况好像不对……”祈翎指着小院里,最是可怜的女人。
“庄主!”
昭想娣惊呼一声,急忙冲向小居。
慕容云珠抚着门口,脚步蹒跚,身体摇晃,双眸黯淡无光——“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呛出,真是被伤到心坎儿里去了。
“庄主!”昭想娣扶住慕容云珠的身体,忍不住热泪滚滚。
“果然……自古红颜多可笑,最是无情读书人!庆余庚,你今日骂我,我定叫你后悔一生!”
慕容云珠又呛出一口血!倒进昭想娣怀中,再也没有力气嘶喊,喃喃道:“想娣,带我离开这里,此生我再也不来了,来世我再也不见了……”
“好,庄主,我带你离开。”
昭想娣抱起慕容云珠,淌着泪水走出小居。
祈翎轻叹着,塞给她一瓶丹药,“我不是读书人,这瓶丹药你收下,可以为她疗伤。”
剩下的几位读书人,欲上前安慰,可又羞耻那句“最是无情读书人”,只能站在路边,目送昭想娣离开。
“大当家也真是的,赶人走就赶人走嘛,为何还要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真是无情。”思柠低声抱怨道。
纳兰晚棠说道:“凤凰山庄本就遭人痛恨,慕容云珠又当着那么多掌门堂主面前嚣张,早有多人对她暗下杀心。若庄主不狠心赶她走,百家同盟会结束后,她必死无疑。”
祈翎抿着嘴唇问:“这么说来,庆庄主还是为了慕容云珠好了?”
秦北游摇了摇头:“有爱也有恨吧,慕容云珠以前肯定做了某些对不起大当家的事,致使大当家徘徊在爱与痛的边缘……其实我觉得最难做的还是大当家,你们刚刚可有仔细观察,他离开竹林时,袖子都鼓起来了,很明显他的手在发抖。”
叶乾长叹道:“二位庄主的这段情,怕是不死不休了。”
“死?”思柠吓了一跳。
大家都低着头,深沉地紧着面容。
“好了好了,何必如此悲观?不过是一段情感纠葛,指不定哪天郎有情,妾有意,再度相逢,梅开二度了呢?”祈翎笑声打破沉默。
纳兰晚棠轻哼道:“若世事真有你想得这么纯粹,那殉情就不是古老的誓言了。”
祈翎眯着眼睛问:“那晚棠老师,你有何高招?”
纳兰晚棠自然没招儿,抱着胳膊偏过头,不再说话。
“行了,三更已过半,大家都回去休息,马上就要开会了,近几日都将繁忙。”
几人不再闲谈,各自长吁短叹,离开卧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