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闻言,眉头紧皱:
“那不可能啊,你又没来过,如何能推测出这个?”
李奇指了指身后的码头:
“这还不简单?”
“游客在这里登岸,必定会想要消费,那么,只要在岸边随便卖点什么,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有一就有二,慢慢的,可不就形成了一条街?”
还能这样推测?
听上去毫无严丝合缝的逻辑,不过,却又似乎很有道理啊!
正走着,便听见吆喝声:
“四喜汤圆,刚出锅的四喜汤圆!客官来一份?”
“保证吃完您是滴溜溜的满意。”
李奇闻见汤圆的香甜味,当下停住脚步。
转过身,道:
“这也算是扬州地道小吃之一,要不搞两个?”
“搞!”
长孙冲和房遗爱异口同声。
在那艄公的破游船上,可算是千年等一回了。
现在有点东西吃,谁能错过?
三人落座。
李奇招了招手,喊道:
“店家,先来三碗!”
“得嘞!”
很快,三碗热气腾腾的四喜汤圆就端了上来。
果然是刚出锅的。
长孙冲满心叹道:
“奇少爷,要说这吃食,扬州城还是不错的。”
“但是比起长安,在种类上,还是要少一些。”
李奇吹着汤圆,看都不看长孙冲,道:
“你这不废话吗?”
“长安乃京城,东西两市云集天下好货。甭说大唐的,就说大唐之外的不少好东西,也都会流到长安。”
“远的不说,就说那个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波斯商团,恐怕就带了不少好东西来。”
提起这个,长孙冲颇有些遗憾道:
“唉,可惜错过了。”
李奇有些歉意的道:
“甭可惜了,等下次有机会,本少爷带你们亲自去波斯转转。”
长孙冲和房遗爱眼前一亮。
亲自去波斯?
山高地远,只怕走半辈子也走不到吧?
但是,殿下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不会大放厥词。
要知道,殿下所说的事情,几乎是言必中!
房遗爱有些期待的问道:
“奇少爷,咱们骑马去?”
李奇摇了摇头,回道:
“不,坐船。”
李奇内心已经有一个隐隐的计划,目前深水大船的制造工艺已经逐步成熟,钉接榫卯,使得大船的强度大大增加。
不过,船坞还没开发起来。
或许扬州就是个不错的试验田,打造大唐的第一个船坞,开始造大船。
同时派人去开采石油回来。
到时候给大船装上发动机,啧啧啧,天下虽大,尽可去得!
想到这儿,李奇不禁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三人围着扬州城,一通爆逛,直到走得双腿发酸,李奇才叫了马车,道:
“走吧!眼下天色将暗,直接去丽春院。”
长孙冲和房遗爱两人相视一笑。
眼神中都是“你懂的”的意思。
李奇却有些忧心。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太过顺利了,如果那个花姐真的是江南卖女案的重要人物,没道理这么多年,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丽春院活动啊。
难道就不怕中途有人逃回来,检举揭发?
就比如那个柳雨。
想起柳雨,李奇突然心中一动,自从进了扬州城后,柳雨便仿佛消失了一般。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大错。
如果那个柳雨有问题呢?
李奇愁眉不解。
长孙冲和房遗爱见状,不由得关心道:
“奇少爷,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
“那你表情为何这般痛苦?”
“有吗?”
长孙冲和房遗爱异口同声的道:“有!”
房遗爱道:
“奇少爷,你若是心有所属,只钟情于玄机姑娘或者小小姑娘,也无妨。”
“咱们这是出来玩玩,又不是真心相托。”
李奇转过头看着房遗爱,好你个薄情的渣男!
他淡淡的道:
“没有的事,我和玄机姑娘、小小姑娘,也不过是知己相交,大家非常礼貌,点到为止,连一句暧昧的话都没说过。”
房遗爱: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长孙冲:反正不管奇少爷信不信,我肯定是不信的。
你都睡在人家闺房了,竟然说什么点到为止,怎么,你俩搁床上闹比武呢?
见两人满脸不相信的神情,李奇也没打算解释。
这解释起来太费劲了,而且的确没什么说服力。
这场景就好像,你去了一趟某某水疗会所,然后和警察说,你和床上那个脱了衣裳的姑娘在谈论莎士比亚,你说,警察能信么?
信了你的话,岂不是要把莎士比亚的士和亚去掉?
李奇招了招手,喊过老鸨:
“你们丽春院,是不是有个叫花姐的姑娘?叫她出来。”
那老鸨也是老江湖了,一看李奇三个ru臭未干的小子,便知道是贵公子哥,床上能不能折腾不太清楚,但是钱包一定是能折腾的。
当即就笑眯眯的回话:
“哎哟,三位公子当真是来得巧,花姐今日正巧有一首曲子,会在厅堂表演。”
李奇皱皱眉:
“花姐的房间在哪?”
“啊?”
那老鸨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正常的一套流程,不应该是先听曲,打赏一些银钱,再单独约见吗?
怎么上来就问房间?
李奇冷冷的道:
“花姐今日的应酬,我都包下了。要多少钱,你直管说就是。”
大气啊!
长孙冲和房遗爱羡慕的看着李奇。
奇少爷别的不敢说,但是论有钱,那是真有钱。
一百个长孙冲和房遗爱加起来,可能身家都不如李奇富有。
那老鸨仿佛看着一坨金子一样。
春风满面的道:
“当然,当然。老身这就带公子去?”
“走着吧!”
李奇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长孙冲和房遗爱道:
“冲哥、小爱,你们俩随便玩。”
“今天晚上,所有的花费,算我的。”
房遗爱挠挠头:“那怎么好意思……”
长孙冲却义正严词的道:
“奇少爷,你尽管去。”
“外面的世界,交给我们俩就行了。”
李奇转过身,跟着老鸨径直上了楼,然后在回廊的尽头一拐,再走十几步,便看见那老鸨停下脚步,温柔的道:
“公子,花姐就在里面。”
“那老身就不打扰公子了?”
李奇微微点头,示意老鸨赶紧滚。
他推开房门,果真见得有位姑娘,年纪约莫二十三四的样子,和鱼玄机相仿。
此刻正在案桌前轻轻擦拭一把古筝。
见李奇进门,花姐有些意外,也有些淡定。
“小女子花姐见过公子!”
“公子想独自听曲,不知想听什么曲?”
李奇打量了一番房间。
终于不是那个丽春院啊,这花姐就不对了。看样子,韦小宝也没戏了。
李奇眼睛一直看着花姐。
这让花姐有些微微不自在,然后再次道:
“公子?”
李奇回过神,道:
“不听曲。”
不听曲?
那你进我房间……不会是……
花姐神情一震,有些幽怨的道:
“小女子素来只卖艺,还望公子体谅。”
李奇突然想起后世那句著名的台词:
我玩完了,不给钱,就不算卖了?
不过,这个场合这种台词明显不符合自己的人设。
他清了清嗓子,淡淡的道:
“你放心,你就是想卖身,我也不感兴趣。”
“公子你……”
花姐有些恼羞,脸色挂满红霞。
只听李奇沉声问道:
“花姑娘……啊不,花姐姑娘,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柳雨的姑娘呢?”
花姑娘这称呼的确有些怪异。
总让人有一种鬼子来了的奇怪联想。
花姐见李奇果真是来问人的,不由得仔细回忆了一番,柳雨?倒的确不曾有什么印象。她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