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应了声,手足都有些发颤,隐隐侧目看了眼室内,翠玉忙伸手在他腰身上用力一掐,玉竹登时回过神,面上努力端出笑容,捧着两只鹦鹉脚步如飞,飞快地奔了兽房。
谷翠玉这才松了口气。
屋里亮着灯烛,伺候的小宫女们早就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独留三公主一人坐在桌边。
桌上摆着一本湿漉漉的小册子,是各种生意的账册,盐、铁,马,其中最赚钱的生意,还是无本生意,到应该算是情报了。
修长苍白的手指捏着册页扯下,扔到炭盆里烧掉。
这些东西,要是让皇帝知道,哪怕父皇疼爱她这么多年,怕是也容不下她了。
赵畅不由一笑。
毕竟身为一个皇帝,怎能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挖社稷的根基?
她并不是缺钱,父皇向来宠她,但凡她想要的,甚至都不必她去要,自会有无数人主动送到她眼前来。
可她就是喜欢玩这个危险的游戏,既刺激又有趣。
门外忽有噼里啪啦的声响响起,大约是雨打芭蕉声,赵畅不觉皱眉,心情一下子就败坏了。她最不喜欢雨夜,一到雨夜就心烦,一心烦,她就想做点什么让别人也烦一下。
赵畅把最后一页册子扔到炭盆里,转头看向窗外雨帘,忽道:“宋嬷嬷回来了没有?”
“回公主,她老人家晌午回了宫,晚上又出去了。”
赵畅颔首,心里却是嗤笑,宋嬷嬷哪里都好,就有一点不好,为人处世太小家子气,总在些细枝末节上下功夫,还惯会使后宅的手段。
就说范家那个小孩子,宋嬷嬷既觉得他是个危险,是个障碍,那杀了便是,学那些后宅女人,玩捧杀,玩娇惯,坏其名声又有多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