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秀只得暂时将二人劝开,用眼神警告冯无咎:别耍花招,你的经脉里还留着我的金针呢。
薛宁关注战情,时不时便会走到大门处观望,向斥候打探情况。
平秀还是第一次撞见正邪两道正面交阵,而且之前听斥候传递进来的情报,据说这次血月教来势汹汹,是因为闭关多年的教宗黑天犬终于出关。
他亲自带人进犯真武观领地,便是为了给仙门众宗一个下马威,让所有门派都知晓:他出关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自此再无宁日!
红日西沉,在大门外洒下一片血色辉光。
平秀和薛宁并肩坐在大门外的红色围墙下,平秀总是时不时转过头看薛宁,几度欲言又止。
血月教教宗黑天犬,那可是薛宁的生父啊……
是薛宁母亲……这辈子最恨的人。
墙头上,忽然有只棋子大小的黑色蜘蛛,沿着细长的蛛丝滑到薛宁肩上。
薛宁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他有些震愕地低下头。
只听那只小蜘蛛用黑寡妇一族才能听懂的蛛语道:“宁儿,你父亲今日,亲自来接你了。”
薛宁霍然起身,拉起平秀就往内门跑。
平秀被他扯着一路疾奔,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怎、怎么了?”
薛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黑天犬找到他之前,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平秀藏好!
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黑天犬要抓的只有他,他离开内门,远离平秀和沈秋月,对她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薛宁松开平秀的手,他有心想将沈秋月交托给平秀,但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欠了她许多,若再求她帮忙,岂不是多生羁绊?
他之前在宗庙地底不是立下誓言了吗——以后绝不再纠缠平秀。
万般念头闪过,薛宁最后只说了句:“平秀,保重。”
御起妖力,身形化作一道闪电,冲出内门。
平秀虽不清楚薛宁何以如此慌张,但略作细想,便猜到定然与黑天犬有关。
但真武观好歹也是三大宗之一,内门防守森严,外头又有观主韩铭亲自坐镇,黑天犬再厉害,难道还能突出重围,侵入内门吗?
平秀踌躇不定,不知该追上去好,还是该寻个安全隐蔽之所藏好,静待后机,内门最外层的防护阵忽然被人破了。
宫宇连绵的道观外,忽然响起惨烈的哀嚎。
平秀心里咯噔一声,气苦地想道:夭寿。她怎么想什么来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用几个呼吸的时间作了下权衡,平秀深知她就算现在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想办法去给观主韩铭报信,要他速速派兵回援。
平秀先跑去找沈秋月,却赫然发现沈秋月早被冯无咎带跑了。
害沈秋月对冯无咎来说并无好处,况且在平秀梦中,这二人日后会结为夫妻,若真的缘来了挡不住,谁也没办法。
平秀暂时放下沈秋月,把阿呆放出来,要它帮忙寻找人少的出路。
阿呆嗅觉敏锐,于危急之中,更是将探路的本事发挥到极致。
带着平秀左拐右拐,不多时,竟真的找到一片长满荒草的偏殿。
偏殿后门便是悬崖,看院中及腿深的杂草和房屋破败的程度,便知这偏殿定有十来年没有人迹踏至了。
平秀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打算从悬崖飞下去,下山去报信。
她伸手搭上锈蚀的门环,正准备拉开后门,阿呆忽然“吱”的一声尖叫,惊恐地沿着平秀的裙摆爬到她身上,拼命往她袖子里钻。
平秀心中一沉,破旧的门板忽然被飓风撞开。
十来道长龙似的灰色风漩飞入。
一道分出缠绕在平秀身周,护她头尾周全,其他风漩如恶狼倾巢而出,卷起偏殿的一切事物,仿佛无数条巨大的手臂撕扯着,顷刻间便将这座偏殿毁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等风漩散尽,平秀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光秃秃的地上,一位玄衣男子负手身后,背对她而站。
平秀感到一股令人腿软的威压迎面扑来,男子随之转身,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你便是救了我那九十八子的小姑娘?”
九十八子?
什么东西?
平秀忽然瞪圆了眼睛,掀起眸子,朝那张与薛宁隐有几分相似,却又比薛宁更具上位者威严的面孔看去。
这个男人就是……黑天犬!
黑天犬身后走出一个羽扇纶巾的中年文士,低声道:“獒犬卫回报,没能成功擒住九十八子。”
黑天犬道:“捉了这个小姑娘,等他自己找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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