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此时此刻,他忽然无师自通,领悟到将王剑淬炼为本命灵剑的法门。
少年抬手,摸到右眼眼眶,手指骤然抠入,硬生生将那颗血红的眼珠子挖了出来!
殷红的血沿着少年雪白的面庞流下,衬得他英俊的脸庞仿若修罗恶鬼。
众剑卫都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不明他此举是何用意。
“上——”
剩余的剑卫一拥而上,朝灰烬堆中的少年杀来。
少年手握眼珠,手臂虚悬于铁锈剑上空。
千百飞剑逼近,少年骤然捏碎眼珠,流金般的火焰从他指缝间腾腾冒出,萦绕于剑茎之上,将剑上的铁锈寸寸烧去,露出黑沉沉的铁色。
一剑,山河失色!
一剑,摧枯拉朽,如同撕纸般轻易地摧毁了众剑卫精心布置的剑阵。
……
黑市街道上,全城戒严。
钟楼楼顶,假扮成钟楼守卫的黑天犬和九尾狐母向南遥望。
半晌,九尾狐母问道:“你不是追沈绝去了,怎么反倒错手将你儿子的小情儿杀了?”
黑天犬的脸色不太好看:“沈绝老奸巨猾……”
九尾狐母以手掩唇,幸灾乐祸地笑道:“他身受重伤,还断了一条手臂,你还能在他手里栽跟头?哈哈哈……”
“你那便宜儿子知道你没死,这下肯定又要来找你报仇了。”
九尾狐母见黑天犬吃瘪,越是想,越是觉得心里痛快,笑得花枝乱颤。
“你想看他们师徒相残,这下好了,转来转去,这出戏又唱成了父子相杀。”
黑天犬收回目光,转身抱起钟柱,沉沉地敲响丧钟。
“那倒未必,”他淡声道,“他若想杀我,也必然要杀沈绝。”
黑天犬说着抛开钟柱,走下钟楼:“回教。”
阿音从城墙上跳下来,一蹦一跳地跟在黑天犬身后。
“教宗大人,您之前分明有机会杀沈绝那狗贼,为何要放虎归山?”
黑天犬循循善诱道:“沈绝一死,天元道宗将落入谁人之手?”
阿音偏着脑袋想了一会,仍是答不出,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阿九狐母。
“阿九姐姐,”她小声叫道,“到底会落到谁手里啊?”
九尾狐母最爱阿音这张甜蜜蜜的小嘴,这声“阿九姐姐”可真是叫得她通体舒泰。
她笑盈盈道:“沈绝一死,主持修文院的余安行必要上位。沈绝这位师兄,论心智计谋,手段狠辣,才干决断,可完全不在沈绝之下啊。”
“你们教宗大人,想要的不是铁桶一只的天元道宗,而是四分五裂的天元道宗。”
“他们师兄弟闹到今日这副局面,沈绝回去,你说他会不会放过自家那位好师兄呢?”
“余安行那老鬼,又会不会坐以待毙,任人鱼肉呢?”
阿音恍然大悟,拍手道:“原来如此,教宗大人圣明。”
一行三人,渐行渐远,淹没于行人匆匆的街道中。
十宗大比因血月教、恶妖谷的袭击而惨淡落幕。
天元道宗放出最新的诛邪通缉榜,薛宁赫然列于榜首。
其罪曰:勾结魔道,背叛师门;忘恩负义,谋害师长;偷盗王剑,滥杀同门。
天元道宗派出无数剑卫缉拿薛宁,整个修文院的兵力几乎因此搬空。
不仅如此,沈绝还同其余门派联手,广发救急令,邀仙门同道共同缉拿此逆徒。
但薛宁仗着王剑威势,屡屡从包围圈中逃脱。
每一次逃杀,必然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惨烈。
三日后,章台冯四府上挂起白帐,冯四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催断肝肠,真是闻者心痛,见者落泪。
天元道宗的剑卫在冯四府外埋伏了一圈又一圈,他们断定薛宁一定会来参加平秀的葬礼,意图在此一举将他拿下。
但他们却扑了个空。
薛宁并没有现身。
天元道宗此次受创,元气大伤。
内部更是一分为二,天元道宗一十二峰,有七峰誓死追随沈绝,另外五峰则只听从余安行一人调遣。
一山二主之态势,自此拉开帷幕。
沈绝为了稳固权势,只能向外拉拢盟友。
三个月后,沈绝迫于无奈,将被他软禁的江婉交给余安行后,转日就纳了珍珑阁阁主一位爱徒为小夫人。
新婚当夜,沈绝这位撩开小夫人的面纱,垂首微笑。
这位小夫人却没有回之羞涩一笑,反而起身在沈绝面前跪下,叩首道:“师父,徒儿幸不辱命,已探到珍珑阁宝库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0523:59:20~2021-01-0623:5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被石兰兮15瓶;桔子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