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人眼中是这样一幅景象,一对男女在槐树下读书品茶,儒雅的中年男人怀抱着秀美的女子,一手搂着女子的纤腰,一手拿着书卷,读诗给女子听,引得女子频频轻笑,男子看起来颇为惬意。
恰好与沈凤泽四目相对,朱宽一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将她藏在身后,道:“沈大人怎么来了?”
他心思一动,瞬间明白了沈凤泽的来意,苦笑道:“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肃王之事败露,我这个同党又岂能逃之夭夭?沈大人想怎么做?”
沈凤泽和朱宽交锋时,腰间软肉遭到了一双小手的袭击,闷哼一声,道:“今日倒不是我找你,而是一位故人找你算旧账。”
“故人?”
朱宽先是一愣,等看到沈凤泽身后走出来的美丽女子,身体一僵,已经不能言语。
倒是没人发现朱宽的异样,琉璃走到院中,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宽,叹道:“朱大儒,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朱宽拱拱手道:“武……顾三姑娘,别来无恙。”
有些不明白沈凤泽带着琉璃来做什么,沈凤泽代表的是七皇子一派,他站的的是肃王一脉,两个人为的是夺嫡之争,与后宅并无任何关系。
“托朱大儒的福,当日沈郎来得及时,你门下的弟子未能将我沉塘,你是否很失望?”
“沉塘?”
朱宽低声重复,不明白琉璃为何有此一问,重点在‘沉塘’二字。
突然,他惊愕地抬眸,盯着琉璃左右打量,急问道:“谁想将你沉塘?我没有安排我门下的弟子如此做。”
他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害她性命?
朱宽的表情不似作假,琉璃惊讶地挑眉,她反问道:“武烈侯休掉我的当日,恰逢你朱门儒生路过,为高延打抱不平,言及我这个淫妇,说是不沉塘,不足以平民愤。怎么你这位朱门首领却不知道?”
“不可能!”
朱宽坚定地否决道,他回想着上京传闻,似乎曾经肃王找他借过几个儒生,说是需要到肃王府做点公事,而那段时间和武烈侯休妻的时间对得上。他脸色一变,看向琉璃,难道真的是他的弟子做的?
琉璃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正在大面积推广的朱氏学说,束缚了不少弱女子一生的朱氏理学,他总不能不知道吧?
她道:“我不管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论起源头,正是你朱大儒的朱氏学说,认为女子该从一而终,一生不侍二夫,让朱门弟子奉为圭臬,对我这个被休弃之人口诛笔伐,甚至准备沉塘。朱大儒,你如此残害女子,良心何在?”
朱宽额头冒汗,追着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本意并非如此,你相信我。”
“那你的本意又是什么?”
琉璃的追问,让朱宽支支吾吾的,干着急,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一直安静地躲在朱宽背后的女子,跑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双方中间,娇声道:“你们误会先生了,他是个善良的男人。之前,我们庵里都快没有银两吃饭了,是他的到来,让我们都吃上了饱饭。”
场面为之一静,琉璃惊讶,朱宽尴尬地低头,沈凤泽铁青着脸,没有人敢出口打断这份可怕的安静。
还是这个秀美的女子发现了端倪,她紧张地看着对面一行人,当目光落在琉璃脸庞之上时,颤抖着手指头,指着琉璃道:“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秀美的女子与琉璃有五分相似,头发不长,仅仅及肩膀处,一根粉色的丝带随意扎着,带着几分温婉秀美。
显然应该是尼姑庵的女尼,这两年蓄的长发。
琉璃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几分,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前世顾琉璃没有救下这两个人,自然不认识朱宽,却受了朱氏学说的无妄之灾。今世琉璃救了他,他却恋慕她,又不明确地表白出来,而是别扭地想要得到她。
她想以朱宽骄傲的性格,他是想位极人臣之时,再施舍这份情爱给她吧?
沈凤泽多聪明的人,自然也清楚了朱宽暗戳戳的心思,他霸道地将琉璃拉到身侧,对着眼前的假尼姑,道:“丑!你哪里有我们家璃娘的美貌?谁给你的自信敢说璃娘像你?”
秀美的女子想要争辩,却被朱宽一把拉了回来,不让她再乱说。
他羞愧地说道:“沈……”
沈凤泽却不给他机会,道:“来人,将朱大儒押回去,交给陛下处置。”
而他却拉着琉璃,转身离去,不想与朱宽多待。
实在是太气人了,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看出朱宽的狼子野心?这个朱宽还学人家玩替身?
他们家美貌骄傲的璃娘是那个外室所能比的吗?
琉璃跟在沈凤泽身后,疾步跟着他下山,怕他气出好歹,劝道:“不过是个长得相似的女子,你何必与无关的人置气?”
“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许意淫!”沈凤泽坚定地说道,他的人,不是别人可以肖想的。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那你愿意做沈夫人吗?”
“看你的表现!”
……
肃王的倒塌,朱宽的外室丑闻,曾经风靡一时的朱氏学说,随着他的主人的败落而沉寂了下来。大齐再无朱氏学说,在沈凤泽和琉璃夫妇二人的努力之下,也没有哪位理学家敢提及束缚女子的言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新的小世界——花瓶少主修仙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