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服务生打手势，要了一个冰桶过来。
教练单手捂脸，惴惴不安的想楚珏该不会要拿冰桶扣在江陆巽这个醉鬼的头上吧。
江陆巽靠向沙发，双臂伸展搭在靠背上，冷眼睨着楚珏，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这时楚珏夹出三块冰放进杯里，倒了点威士忌，中和了酒的浓度，这才递给江陆巽，“尝尝，味道够不够。”
江陆巽接过酒杯，置于嘴边喝了一口，三块冰，50ml威士忌，冰块缓和了烈酒的辛辣感，刺激他的大脑，理智又回到了大脑中。
江陆巽像是被安抚下来的狼犬，变回安静喝酒的样子。
楚珏有条不紊的问教练，“你们安排车了吗？”
教练忙说：“有车有车，江陆巽自己也开了。”
楚珏轻轻嗯了一声，又礼貌说：“我陪他喝，不会闹事，你放心。”
教练欲言又止，看看斯文漂亮的楚珏，又看看一脸阴鹜非常不好惹的江陆巽，凑近楚珏耳边小声说，“这混账要是敢强迫你什么，你就往死里打。”
顿了顿，教练还是补充了一句，“但千万别报警。”
楚珏不由失笑，他倒是想让江陆巽对他做什么。
卡座彻底安静了下来。
江陆巽喝到一半嚷嚷着要走，楚珏刚准备扶，江陆巽推开楚珏，眼底是化不开的冷意，“不用你扶。”
楚珏依言松手，由着江陆巽步伐踉跄的往停车场走。
教练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追了上去，真怕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楚神，我送他回去吧。”
楚珏一语中的，“你喝酒了吗。”
教练拍了把脑门，懊恼：“瞧我喝稀里糊涂的，咋给忘了。”
江陆巽的车是H2系悍马，气概不凡的猛兽级越野车，和它的主人一样桀骜不驯。
楚珏往驾驶座方向走，身后传来江陆巽的质问声。
江陆巽：“你靠近我的车干什么？”
楚珏坦然的说，“送你回去。”
江陆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轻嗤，然后扶着车一步步走来。
楚珏感觉到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然后一只手撑在侧耳，江陆巽身体热得像个火球，几乎灼烧了楚珏的身体。
这个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
江陆巽说，“你今天一副故作清纯的模样装给谁看呢？你两年前不是这样的吧。”
楚珏开口想解释，江陆巽打断他的话。
江陆巽沉声，“还把我当以前那个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傻徒弟啊？”
“呼……”说到这，江陆巽笑得更轻蔑，抬手扯松领带，一字一句发狠道：“我再也不会因为你一句话被耍得团团转了。”
楚珏垂着眼，一言不发，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紧。
江陆巽呼吸顺畅了不少，心里却堵得厉害，他推开楚珏，进副驾驶座靠着，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来开车。”
楚珏看向四门封紧的车，扯唇苦笑，靠在车边缓了一会，伸手朝裤兜里摸了摸，拿出一盒烟，可当把烟叼出来才意识到没有打火机。
Zippo还给江陆巽了。
他揣回烟，转身往会所外面走，他打车过来的，会所在山上，现在时间太晚，他用的网约车软件半晌也没有接单通知。
这时路边停下来了一辆车。
成医生看向楚珏，青年的银发失去了光泽，桃花眼没了焦距，寒风中身形更单薄了。
成医生忙摇下车窗，“你怎么还没走？在这等车啊？这个点山上根本叫不到车，上来，我带你回去。”
楚珏坐上车，身体依旧冰凉。
成医生把暖气开到最大，有些唠叨的说：“哎，给你发消息也不回，还好碰到了我……今天真有主播骚扰你啊？听说江陆巽帮你摆平了，你们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吗？江陆巽不恨你了？”
“恨，他喝醉之后我才知道他有多恨我。”楚珏扶着额头，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过如此。”
成医生斟酌了片刻，说：“今年冬季转会期要到了，据可靠消息，BK目前缺一名中单一名AD，但是你的手伤，我不建议去战队……”
楚珏没有一点迟疑，“联系中介，我去。”
成医生捏紧方向盘，“BK不一定会拍你，江陆巽更不一定会要你，说不定会沦为笑柄。”
楚珏单手托腮，唇畔挂着浅浅的笑，“这场赌局是输是赢，总要试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