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岁的少年独自远游,落幕的老人留在原地。
老人还在注视着少年,以在天之灵,以平日的言传身教,以……
这都是少年的臆想而已。
已经没人注视他了。
剩下的路,要他自己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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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宫经过大葬之后,逐渐沉淀了下来,只是其中气氛更为紧张,尤其是兵家与儒家。
两家弟子相见,眼中多是仇视,甚至还起了不少冲突,差点打出人命。
从此以后,兵家修士越渐深居简出。
陈九不再去给发明家一脉的矮小老头帮忙了,经常一个人坐在道观屋顶,撑着脑袋,不知想啥。
这一坐就是几十天,等到清明,陈九拎着一壶酒,去看了清癯老人的那处坟冢,这是他第一次来祭拜。
天色阴沉,下着小雨。
陈九就站在坟前,把那壶酒放在坟头,安静站了一小会。
回去之时,他开始想自己能为这个天下做些什么,所以他走得极缓。
雨也下的极缓,没有催促他。
陈九慢慢走着,身上渐湿,衣衫往下滴水,他回了道观,推开一处房门,屋内阴影照在他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红脸道人坐在其中,默默看着他。
陈九站在屋外,轻声道:“师父,我想下山。”
红脸道人点头,“嗯。”
次日,青衫客背着行囊,戴着斗笠,伴着小雨,独自一人坐着渡船,沿着淮水远游。
清冽姑娘站在学宫山巅,失魂落魄的看着那处小如芥子的渡船,等着渡船行出许久后,她还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