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这般麻烦,分两次送来?”
“这你都看不出来,他想与你讲和,可又抹不开面子,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把碧落箫送来,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祁穆飞瞥了一眼师潇羽的反应,又道,“不过最重要的呢,他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你走到天边,你依然是师乐家的女儿。”
“这都是你自己的猜想,我才不信。”师潇羽噘着嘴别过脸去。但很快,她又转过脸来:“对了,昨晚他柳云辞拿了什么宝贝出来?”
“哦……那的确是个好宝贝啊。”祁穆飞仰头想了想,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师潇羽急不可耐,又立时答道:“夜光常满杯。”
“唔!这个好宝贝啊。它那白玉夜照的杯身已叫人称奇,可据说这杯子还有一独特之处最为神奇,晚上把它放在庭中,第二天天明,就会盛满水汁,而且汁甘而香美,可是一件灵器啊。”
师潇羽赞不绝口,眼神里漫溢着九分艳羡和一分遗憾,遗憾的是她未能亲眼见到这样的宝贝。
“是啊。九叔他喜欢的不得了。要不是你一舞动乾坤,先声夺人,昨天怕是要输给他了。”祁穆飞道。
听祁穆飞这般说,师潇羽心头有些不服气,又有些得意。
“说实话,你觉得我昨日之舞舞得如何?”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那你觉得杏姐姐的琴声如何?”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那无烟姐的歌声如何?”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那此舞此曲此歌,何者最妙?”
师潇羽一连三问,祁穆飞尚可含糊其辞巧言应对,而此一问,他可就举头无语了。
平心而论,昨晚三姝并立,各擅胜场,各尽其妙,若非要论何者为最?于理,那自然是歌者略胜一筹——这是公认的结果;可于情,他自然是更中意舞者——这不仅仅因为她和他的关系。
可他若这样回答师潇羽,师潇羽定然是不会满意的——从她第一问开始,祁穆飞就强烈地感觉到她对自己昨日之舞充满自信。
尽管祁穆飞并不知道她为自己人生第一支舞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他明白,于师潇羽的身体健康状况来说,这份努力无论如何都是值得肯定和赞扬的。所以他思忖片刻之后,回答道:
“那自然是无声胜有声啦。”
师潇羽微微一笑,她在笑祁穆飞的狡黠,又在笑他的狡黠太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