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李浈之外,李温与李渼则身着紫色具服,配束金玉带,李浈又因身兼征西行营兵马副都统及左神策军军使,故而未着具服,反倒是身上那具山纹甲格外惹眼。
大典之后按例由黄门侍郎呈表征吐蕃檄文:夫屯亨有数,否泰相沿,如日月之蔽亏,似阴阳之愆伏。是以汉朝方盛,则莽、卓肆其奸凶;夏道未衰,而羿、浞骋其残酷。不无僭越,寻亦诛夷......
或许是这骈文太过晦涩,李温终于按捺不住,伸手轻轻捅了捅身前的李浈,埋着头低声问道:“阿兄,这黄门侍郎怎生不好好说话?”
李浈自是不敢异动,挺着身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嘴型不那么明显,含糊不清说道:“莫要胡说,听不懂便站着就是了,你看李渼就很老实!”
不料李温一撇嘴不屑道:“他就这么站着都睡半个时辰了,能不老实么?!”
李浈闻言不由好奇地稍稍向后看了一眼,只见李渼紧闭双眼冒着鼻涕泡站在原地,身子虽左摇右晃但偏偏就是不倒,这不禁让李浈都自叹弗如。
......
繁杂冗长的大典终告结束,李浈于思政殿内候旨,当李忱重新出现在其面前时,已换上了一袭常服,脸上全然未见祭典之后的疲态,反倒是看上去无比轻松惬意。
“带甲入殿,看来这羽林军该换上一批人了!”
李忱话虽如此,但却也不见愠怒之色。
李浈将兜鍪摘下夹于腋下,笑道:“阿耶莫要责怪他们,是我以权压人,他们不敢不让我进来!”
“以权压人?”
对于李浈言语之间的百无禁忌和肆无忌惮早已习以为常,故作严肃道:“若是换个人说这句话,朕是要他掉脑袋的!”
“换个人也不敢说!”李浈赔笑道。
李忱佯怒:“莫要与朕胡言乱语,明日便要出征了,朕想知道你有几分把握收复河西?”
李浈讶异道:“这话阿耶该问崔使君,他才是征西大元帅,儿子不过只是个行营都统,还是个副职!”
李忱瞪着眼叱道:“虽是副都统,但在你上面朕可没有安置都统,而且也仅有你一人,大元帅之下便是你这副都统了!”
“既无正职,那阿耶便直接让儿子做了都统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