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忌也变了脸色:“我自个儿花钱买的酒,还不能吃了?”说着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准备去倒第二碗。
“还吃!”柳婉茹猛地起身伸手将酒坛子扫落在地。
“你!”吴忌愤然离席,拂袖而去。
“就为了这点事就吵架了?”穆仙儿不解地盯着柳婉茹,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柳婉茹叹了口气:“他答应了出去找事做的,可是一连几天都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傍晚才回来,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干什么。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他一夜未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没问他?”
“第二天中午他终于回来了,醉醺醺的,倒头就睡。等他睡醒了,他又主动来讨好我,我当时正生气,又懒得理他。从此,这样的小争执不断。”
柳婉茹讲着,似乎还不能释怀:“你说,真的是我错了吗?我让他挣钱养家有错吗?难道只是得过且过,不为将来作打算吗?当初我阿耶要是平时多攒些钱,何至于差钱的时候卖了宅子?我阿娘又何至于一直忍着病痛不说而延误了医治?”
穆仙儿拍拍柳婉茹的肩:“没错,你们都没错,只是观点不同而已。”
“那你呢?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一介江湖人,自然随意些,没有这么多顾虑,对于钱财,我向来看得很淡,或许江湖中人都是如此吧。面前有口吃的,我绝不会攒到明天,因为我都不知道,明天我是否还活着。”
穆仙儿摇着纸扇,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花无忌也是江湖人,和你在一起时,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十多条人命,他更怕死,他只想和你享受当下的生活。”
柳婉茹感激地看着穆仙儿,脸上挤出一个浅笑:“原来是这样。”
穆仙儿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了身孕的?”
柳婉茹抓起子谦的小手:“就在和吴忌分离的那一天。去年三月十九。那天早上吴忌一大早便出门去了,说是去山上采药。我和柳絮去街上买菜……”
“娘子,你别急,总得给他点时间,让他找个合适的。”柳絮挽着篮子,眼睛在菜摊前扫视着。
“哎,你看。”柳婉茹欣喜地指着药铺门前的告示:“你看,这家药铺招坐诊大夫,吴忌说过,他以前就是大夫,这个一定适合他。走,进去看看。”
“哦,娘子是看病还是抓药?”药铺伙计招呼道。
“我看你们门口的告示说要招大夫?”
“哟,娘子会医术?”另一位中年郎君接着问。
“这是我们掌柜的。”伙计介绍说。
“哦,掌柜的,”柳婉茹笑道:“不是我,是我夫君。他从小便随父行医。”
“哦,是这样,那娘子还是请郎君过来看看,如果郎君愿意,先试用三天,薪酬好商量。”
“好。”柳婉茹朝掌柜的行个礼,一转身,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