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蹑手蹑脚的尾随其后,派人给钟宽去了信,不到两刻钟,就有十个黑衣人围了过来。
果然来者不善,也不走正门,翻过了院墙,拔出了刀,就朝屋里冲去。
陈威候在院门外,从门缝里瞧着里面的动静,只听得几声女子的哀嚎,一个男子披散着头发跑了出来。然而没跑几步,一个黑衣人便追了出来,朝着他就是一刀。
陈威定睛看去,那倒下的人不是“穆悠”又是谁?
黑衣人从里面开了院门,手里拿着块破布擦拭着刀上的血,完罢,将手一伸,粗着嗓门道:“钱呢?”
陈威开怀一笑,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便递了上去:“点点看。”
“不用。”黑衣人接过袋子,朝屋里一指:“你不验验尸?”
陈威朝屋子瞟了一眼,屋门口的地上,隐约可见一人趴在血泊中,一袭粉红的纱裙,不是穆悠的女儿还能是谁?
“你的人呢?”陈威四处看看,随口问道。
“从后门走了。”粗嗓门答道,掏出火折子就朝院门的茅草顶点去。
“不不不。”陈威拦住他:“带着你的兄弟们先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过些天再找你们干票大的。”
“是。”
“哈哈哈哈。”陈威又忍不住大笑道,扬长而去。
地上的“穆悠”爬了起来,凑到黑衣人身前,撤掉脸上的“疤痕”,甩起头发,捂着胸口直喘粗气:“主子,你可吓死我了。再以后干这种事,你能不能换个人啊?”
“不能。”穆仙儿一扇子敲在他头上,拉下头巾和面巾,嘴角坏坏一笑,将钱袋子掷了过去:“收好了,就在地上躺了会儿就赚了这么多银子,你还不乐意吗?别不知好歹。”
“可……屋里那十具尸体怎么办?”
“师兄!”穆仙儿大唤一声。
一个黑影瞬间便到了面前。
欧阳清风将魅影抱在怀里:“你既已知道了陈威和钟宽是罪魁祸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二人为穆悠,为……为你娘报仇?”
“不,害了我父母的罪魁祸首是杨国忠,或者,还可以说是圣人!”穆仙儿冷冷一笑:“可陈威出卖了穆悠,钟宽还亲手杀了他。这两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要让他们活着,整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生不如死。”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是钟宽请的杀手,那就把他们悄悄送回钟宽家里去吧。我还得去看看,那三位公公把饭钱房钱结清了没有。这里就拜托师兄了。先走一步。”
“这人可真是疯了,何必整这些花样?欧阳大侠,您不会真听她的吧?”
欧阳清风朝屋里努努嘴:“搭把手,这家人看龙舟去了,趁人家回来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
县城内,夷陵酒楼里,已酒过三巡。
穆悠借口内急去了茅厕,等回来时,身上的酒味儿也淡了,连官服也宽松了不少。
“三位公公可吃好了?不知这酒菜是否还合胃口?”穆悠摇着扇子问道。
“不错不错。穆县令太客气了。”三个太监客套道,拿丝帕擦着嘴。
钟宽看着满桌的剩菜残羹,微微一笑:“嘿嘿,多谢穆县令做东,钟某才能跟着一饱口福。”
胖太监鄙视地斜了他一眼:“钟刺史说得太谦虚了,这些菜你难道平常都没吃过?”
“哎,实不相瞒,钟某出生贫寒,以前苦怕了,自从做了官,家里还是一切从简,所有钱财都攒着在,从不在吃穿上面铺张浪费。”
“哦,刺史的意思是,您府上的那些钱财都是您这二十年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钟宽面不改色:“那是当然,钟某为官二十年了,虽说没做出什么政绩来,可也是两袖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