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让齐典尝尝这样的滋味。
齐典攥紧了拳与腹中的力量斗争,掌心汗湿了衬衣,硬憋着一口气不放松,几乎想让腹中那团东西就那样炸开。
齐典的右手有些不敢碰自己的肚子,颤抖着轻轻放了上去,里面“砰”的一脚正正迎上来。他缓缓安抚着,甚至暗自期待女儿的灵魂已经觉醒,可以乖一点。
也许他的温柔抚摸真的起了作用,腹中渐渐平静下来。眼看常佩的诊所就在前方,阿绿往左一转,费卢积蓄起力量,跳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撞向齐典柔软的腹腔。
“呃——”齐典猝不及防,这一下,是真被撞得狠了,不受控制地闷哼出声。
费卢得逞,手舞足蹈,咯咯咯地继续笑着。齐典只觉得肚子里升腾起一串串的小气泡。
阿绿终于停好车,齐典此刻却动弹不得,忍了好久,慢慢将腿移出车门,阿绿和常佩这才架起他走了进去。
齐典一进门,便歪倒在沙发上。他对这间办公室颇为熟悉,此刻竟觉得有些尴尬。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衬衫黏在后背上,被方才门口的风一吹,凉飕飕的。
面前站着两个“常佩”,一个是常佩的心,费卢的容,一个是常佩的容,不知是谁的心。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要常佩陪着他,可是却不知道叫哪一个好了。那个真正的常佩,却是此刻折磨他最深的那个人的样子,齐典锁紧了眉头。
而真正的常佩,此时也完全不想要靠近他,常佩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好好活下来,至于其余的事,其余的人,从此以后,他已下定决心,与他无关。
齐典闭眼捱过一阵,也只得让阿绿替他检查,毕竟,看着这样一张脸,他可以当作是“常佩”在照顾他。
腹中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齐典往上拱着腰,整个人几乎快被拽得弹起来。
阿绿也不跟他演戏了,还是很礼貌地称呼了他一声“齐先生”。
“齐先生,现在必须要尽快产下胎儿,不然,您的女儿可能……”
一语未尽,“常佩”已经扑到他的身前,“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定要保我女儿平安。”
阿绿点了点头,对常佩道:“你先帮忙把他裤子褪下来。”
常佩依言开始动作,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齐典。
齐典从不知,眼前这个人,若是真死了心,是有多无情。
齐典的肚子上也是一层汗,他又不耐地来回挣扎,常佩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的腰带解下来。
阿绿回到车上拿出一套工具,赫然便是大牛发明的那一套。他夹一块滲了碘酒的棉团,在齐典臂上按住。
齐典初时还能忍忍,催产药注入后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简直躺不住,抱腹辗转。
常佩终归有些不忍心,却也无计可施。
齐典只觉得两胯之间撑了块铁坨子,一寸一缕地要将他的骨头都碾碎。
“哒,哒,哒……”
留声机的音乐恢复正放,齐典能感觉到,现在腹中,已经是两股势力在斗争。属于他女儿的那一股灵识渐渐强劲,与“费卢”缠斗不休。
只是,这可苦了他。沙发软软地陷进去,他几乎借不上力。躺着只觉得气闷,坐着又腰痛,他只想直接滚到地上,恨不得将肚子里那一团东西直接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