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道:“是啊。”
她便又要落下泪来,我揉着腿问道:“京城情况如何?”
“小王爷五日前强攻入城中,与太子的军队血战午门。之前因有柳才人的帮忙,京城中尽是小王爷得天下的歌谣。说是什么‘衣衫偏立清早旁,十年算计付成王。蛟龙潜出西京地,抗吴安邦保安康。’”
衣衫偏立清早旁,该是一个彰字,莫非是指向太子?十年算计,如今算来小郑公子的额娘去世也有十年了,如今我们避居京城以西,吴国压境,曹国与息国已是唇亡齿寒。小郑公子想必早有意为额娘报仇,那么就托柳才人帮忙,在京城收买民心?
“那么现在如何?”她急急问道。
“太子的军队战败,又不得民心,小王爷特意找来之前太子强占民田的受害百姓,一连三日在城东门声讨太子。小王爷亲自带兵攻入宫中,活捉了太子和皇后,关在死牢中。”
“那么拥护太子的其他人岂能罢休?她仍是不放心,将半个身子快要探到桌子那边去。
侍女叹了口气,道:“是啊,小王爷派陈王镇压反对势力,只怕还消停不了呢。小王爷大概不日就要登基了。”
他,终究成了皇帝了。
她眼神放空地望着窗外,院中的杂草更加凌乱,就像心中长了杂草,却没有人来除掉。
侍女不知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她才想起来问她道:“你是怎么会来的?”
“小姐,如今,奴婢、奴婢已是陈王的人了。”侍女嗫嚅着说。什么?就那个花花公子?
侍女又道:“小王爷早有意发动zhèng • biàn,陈王爷得了消息,便去京城助他一臂之力。小姐与小王爷私奔后,我就随陈王去了临淄,这次是我苦苦哀求他带我上京。我好久没见小姐了,实在担心。小王爷也准许我来陪着小姐。”
那日,她虽早看出陈王对侍女有意,可是以陈王的性子,侍女的身份,又怎会长久?
“他对你好吗?”她依旧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小郑公子已成了皇帝,而我是决计不会入宫的,那么以后还打起精神为了谁呢?
“挺好的。”侍女红了脸,低下头去。“对不起,小姐,侍女私自嫁了人,却并没有告知小姐。”
她跪在了她面前,她扶起她来,道:“如今,哪还有什么小姐丫鬟,你我具是一样的了。”既然她说挺好,她也不便多问。只是心中疑惑,又对她说:“你可否知道弟弟的什么情况?”
“欧阳大将军?只听闻被派往息国救援,并不知近况。”
“那日周放说弟弟也卷入这次的zhèng • biàn,我很是担心。我们欧阳家与魏姓王朝为什么总牵扯着,给我们一个安定的生活不可以吗?”她情绪有些崩溃地说道。
话音未落,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侍女跑过去开了门。她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到那高贵清冷的气氛。好久没见到皇宫的人了。侍女扶我到院中跪下。
“欧阳氏冲撞当今圣上,出言不逊,并无端庄贤淑,母仪天下之资质,还望皇上收回圣旨。”
那小太监和侍女都愣住了,小太监哆哆嗦嗦道:“欧阳小姐,您,这是要抗旨吗?”
“公公只管回去禀报皇上,我愿独守山林,终了一生。此生绝不踏入皇宫。”她看着地上,冷冷说道。
“小姐,您这,不是叫我为难吗?皇上要是听说了,那还不杀了我?”
侍女也跪上前一步,劝我道:“小姐这是何苦啊?”
“侍女,你不是不知道,我从小便知自古以来深宫女子有哪个有好下场的,舅母一再劝我千万不能入宫入王府。是我自己把持不住,如今这就是我的报应。”又转头对那小太监说道:“你只管回去照实说,我了解皇上,他虽会生气,但不会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