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实不知他站了多久,估摸这个距离他该是听不清方才他同阿驿说了什么,正犹豫要不要试探一番,顾长云缓缓抬眼看过来,开口道,“我就说,桌上少了张纸。”
白清实无奈至极,老实将那张还没揣热的纸递了回去,半开玩笑道,“忘了咱们侯爷过目不忘,听力过人。”
顾长云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都没展开看,直接纳进掌心。
两人相对无言,顾长云没说什么,若无其事转身离去。
白清实顿了一顿,静默片刻,也是疑惑云奕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蜀州晏家庄。
天气晴朗,微风,月杏儿差使晏箜搬来棋盘在树荫下,缠着云奕陪她下棋玩。
云奕躺的浑身发软,想着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一局未下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月杏儿担心的看看四周,“是这边花儿草儿太多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云奕拿帕子拭了泪花,打个哈欠,“没事,有人想我了罢。”
月杏儿确定她不是被什么惹得打喷嚏,松口气,白她一眼,“我看指不定是谁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云奕耸耸肩,“那确实不一定。”
晏箜见怪不怪她们两个亲姐妹般拌嘴逗乐,柳正鲜少清闲,在云奕书架上拣几本书,不知道跑哪看书去了,只留晏箜一人在这里任她们使唤。
曾伯怜惜云奕,一直念叨小姐一出门就瘦,让人早中晚的准备点心小吃送过来,一次不落。
远远听得前面钟响,短促清脆三声,三人先后往院门瞥了几眼。
月杏儿落下一白子,幸灾乐祸道,“曾伯又来了。”
晏箜忍笑,起身去接。
云奕头也不抬,吃了她一子,“笑也少不了你的。”
片刻后,云奕懒洋洋随意落下一子,伸个懒腰,“赢了。”
棋盘上的白子被云奕围杀堵劫得可可怜怜所剩无几,月杏儿苦着脸,愤愤瞪了云奕好几眼。
过来的只有晏箜一个人,云奕扭头看他拿了多少东西,“曾伯呢?”
晏箜拎了一三层餐盒过来,解释说,“炉子上炖着汤,曾伯不放心,回去看着了。”
云奕略微挺直腰背,警惕道,“什么汤?”
昨晚的八珍乌鸡汤曾伯看着她喝了小半锅,实在是有阴影。
晏箜看一眼棋盘,失笑,被月杏儿恶狠狠的拧了一把,嘶嘶抽气,“闻着像是鸽子汤,还有党参桂圆枸杞。“
云奕一听又瘫在了椅子上,无奈望天。
月杏儿也皱眉,昨晚她正在旁边笑话云奕,被曾伯逮着也灌了两大碗,喝的不比云奕少哪去。
晏箜看她们两人的反应心中好笑,将棋盘挪到一边,打开餐盒将里面碟子一一拿出来摆好。
新鲜备下的灯盏糕,软滑的马蹄糕,巨胜奴什么的,林林总总摆满了桌子。
云奕叹了口气,看了眼天色,“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要用中饭了。”
晏箜行云流水回答道,“这不是让你们先垫垫肚子吗?”说着,端着马蹄糕的碟子往月杏儿面前送了送。
月杏儿当看不见,她转开目光,正好对上云奕从晏箜身上转来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