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爽快接了,摸摸他的脑袋,“行,没白疼你。”
晏箜僵着身子让他摸头,默默叹一口气,忍下心里泛上来的不适感。
他目送李生离开,期间李生还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放心一般,见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这情景跟记忆中的一幕奇迹般重合,不禁心头一动,咧开嘴笑着朝晏箜摆了摆手,做口型让他别乱跑。
晏箜重重点了下头,李生才放心转身加快步子走了。
晏箜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入人群中,面上神情淡了些,摸了摸腰间水囊,顿了顿朝反方向离开。
晏剡比他顺利些,帮了个大叔抬酒缸,刚放下还没起身,一抬眼瞥见了柱子上那串红艳艳的果实下刻了个小小的记号。
大叔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塞给他几块糖,带着浓浓的奶香,是用牛奶制成的糖块,稀罕物什。
晏剡不动声色的抬抬眉毛,将糖块揣进了腰包,家里那三个小孩应该会喜欢。
找到一个就能找到下一个,晏剡真心实意的跟大叔道了声谢,按着记号的指引往下一个地方走。
半个时辰后,晏剡吊儿郎当抱着一兜比脸还大的胡馕,眼前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三层戏楼,怀里芝麻烤熟的香气阵阵袭来,他掰了一块叼着,靠在人家摊子旁若有所思的左右打量着进出的人。
卖胡馕的也是个和善的,见他一脸无聊,一边看着火候一边找话说,“老板是来消遣的?”
晏剡将目光放到他身上,“转悠转悠。”
卖胡馕的笑了笑,“那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咱们这不缺消遣的地方,南边的胡玉楼,北边的逍遥看棚,还有就眼前这所,专门唱傩戏变戏法的,每天晚上都是座满,热闹的很。”
“傩戏?”晏剡摸了摸下巴,“听着新鲜,什么时候开场来着?”
卖胡馕的看了看天色,“戌时,还早着嘞。”
那确实早,晏剡啧了一下,站直伸个懒腰,漫不经心道,“那我且转悠着。”
卖胡馕的笑送他,“唉,您请走好。”
他行出没多久,卖胡馕的吆喝一声,下手利索铲下一个刚烤好的胡馕。
暗处的人动作因此一怔,他在暗处待了太久,太过敏感,一有风吹草动便本能的警惕,失去了尾随的良机。
然而人家卖胡馕的只是铲下了一个胡馕,胡馕熟了,铲下来搁在一边的筐子里,不然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变黑变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