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已经围上了围襟,“很快就好。”
儿子懂事就是好,柳才平欣慰笑笑,慢悠悠循着悉悉索索的挣扎声去找月杏儿。
他还未走到门口,一捆麻绳就被人愤愤甩了出来,狠狠砸在他脚边。
月杏儿气势汹汹的提着裙摆出来,见到他马上变成乖巧的笑脸。
“柳叔您醒了啊,饿不饿我拿些点心给您?”
柳才平往里看了两眼,如苏力脖子以下被绳子捆的动弹不得,嘴里横着塞了半截煮苞米,跟干在岸边的鱼一样在床上瞎扑腾。
他静默片刻,默默缩回了探出去的身子,微笑道,“好。”
如苏力十分不服气地哼哼,捏他麻穴!算什么英雄好汉!
月杏儿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挽着柳才平的胳膊回到前面去。
晏箜回来,面上带了诧异,“据河边的船夫说,那个刘磊正在岸边慢慢散着步,忽然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弯下腰,摇摇晃晃跌到了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就断了气。”
晏剡挑眉,“发病了?淹死的?”
晏箜摇头,“他身体康健,一年到头也不得病,幼时便学会了泅水。”
“那是因为啥?被人下了药?”
柳正倒是不急,淡淡道,“别瞎猜,等明天小姐来了就知道了。”
月杏儿疑惑,“小姐在查这个?”
柳正点头,催她上楼歇息。
晏剡去收拾厨房,晏箜刚要上楼,被柳正喊住。
“月杏儿又把如苏力绑了,给他解开,打晕就行。”
晏箜无奈又好笑,听话去后面给如苏力松绑去了。
长夜漫漫,明平侯府,两人一回来便喊着白清实去了书房,研究那只虫子到底是什么玩意。
白清实见了也稀奇,用银针给虫子翻了个身,问,“这是下在和仕刚身上的蛊虫?”
顾长云点头,“从和仕刚嘴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快不行了。”
这玩意从人嘴里爬出来……白清实想想就觉得要起鸡皮疙瘩,后背凉飕飕的。
云奕瞧见他神色的细微变化,在桌下悄悄拽了下顾长云的衣服。
“据和夫人所说,和仕刚死前行为异常,想来便是受这蛊虫影响。”
顾长云侧脸看她,判断道,“如苏柴兰用蛊虫控制人的行为和思想。”
陆沉裹了一身夜间凉气进来,沉声道,“礼部主客司郎中刘磊死了,在汾桥岸边落水。”
白清实抬了下眉,“不是暴毙?”
陆沉看向他,微微蹙眉,“落水不足致死。”
见他转身去关了正对着自己的窗子,白清实唇边露出笑意,扭头看向顾长云,“想必还是因为这蛊虫罢?”
顾长云眸色复杂,寒声道,“如苏柴兰到底想干什么,彻底搅浑京都这潭浑水吗?!”
云奕不可置否,轻轻搭上他紧绷的小臂,“事情若是闹得大了,会惊着一些人。”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现在就收在桌下暗格里的焦黑狼牙。
赵远生手里的羊皮卷,前朝的契约……
似乎能知道如苏柴兰此次到底为的是什么了。
沉默片刻后,这件事暂时搁下,白清实戳了下陆沉,让他兜起蛊虫,“我回去查查古书什么,看看这蛊虫是什么品类。”
顾长云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三花呢?”
闻言,白清实回头,“猫?碧云看你们还未回来,将它带到阿驿院中跟兔子作陪去了。”
顾长云放下心,“知道了,你们先回去罢。”
房中只剩他和云奕两人。
云奕小小打了个哈欠,顾长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唇齿开合,轻声问,“云奕,你怎么想的?”
云奕平静回望他,直直望进他眼底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