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云无语,跨国门槛,捏了捏她的指尖。
熟练铺开信纸,云奕正在磨墨,低头随口问,“侯爷要仿谁的字迹?写什么?”
顾长云从身后绕出,递上来一沓罗纹洒金纸,“用这个。”
昨晚才见过,实在是眼熟地很,云奕抬了抬眉头,看看一脸正经的顾长云,再次开口问,“写什么?”
“名字,生辰八字,”顾长云含糊带过,提醒,“用你自己的字迹。”
云奕忍笑,配合他点头,一句话没问,提笔落字。
顾长云喜爱她这时的乖巧,亲昵地挨着她,忍不住躬身亲亲她的耳尖。
云奕刚一写完,笔还未搁在笔架上,面前纸张就已经被顾长云飞快拿起,轻轻吹干上面墨痕,背过身小心翼翼折好收进信封。
云奕歪头瞅他,顾长云似有所感,身形僵硬一瞬,回头,“若是还困,便回去继续睡罢。”
“哦……”云奕拉长声音,意味深长笑笑,正巧三花迷迷糊糊过来趴在门槛上嗲嗲地叫,她便放过调笑顾长云的这次机会,走到门前将三花捞进怀里,一边给它顺毛一边往回走。
顾长云望着窗外,看她出院门的时候肩上衣衫滑了一下,不由自主往外走了两步。
微风拂过,檐下碎玉子叮当声清脆悦耳,顾长云静了一会儿,出门向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外除了各自机关,是整个侯府中最为严防死守的地方,就连书房都没守着那么多云卫。
晨光熹微,为屋脊上的脊兽披上浅浅一层金光,檐角雨链坠着铜铃,偶尔随风作响,衬得院子愈发静谧。
顾长云不紧不慢地一一打开窗子通风透气,在每层楼都点上艾香和干橘皮,这才回到二楼。
掠过一排排书架,他径直走到一排前,随意一敲身侧书架,弹出来一个寒光乍现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他的长剑。
将军的剑。
指尖一寸寸在其上虚虚抚过,顾长云垂眸,将怀中已染了几分体温的信封轻轻放在长剑之下。
暗格缓缓合上,艾草和橘皮的香气扩散至此,明平侯神色不明,在阴影处站了许久。
云奕当真带着三花回房睡了个回笼觉,三花娇嗲地趴在一软枕上,蹭了蹭云奕的侧颊,安心地闭上眼陪着一起睡去。
顾长云用完早点回来,一人一猫还在睡,他端着一碟点心在窗外看了一会儿,唇角勾了勾,将点心放在窗下小桌上,放轻脚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