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因为一声不吭消失的云奕,顾长云冷哼一声,单刀直入,“先生被赵贯祺带入宫中多日,沧浪书院门口的灰都积了一层,我竟才知晓。”
“汪先生不喜人打扰,你一想尊重他的意愿,不必自责,”白清实意识到事态严峻,目光犀利,“赵贯祺怎么会知道沧浪书院,还有……是谁同你说的?”
“梅晔,”顾长云捏捏眉心,没准备隐瞒他,“又是个别有用心的人。”
白清实不放心追问,“和沈麟一样?”
“或许罢,”顾长云想起什么,神色寒冰渐融,“你和云奕问的一样,已经让云卫去查他了。”
白清实颔首,思索道,“我不记得汪先生曾与皇上交往颇深。”
赵贯祺在还是王爷的时候并不受宠,顾长云垂眸,答非所问,“先生宅心仁厚。”
白清实淡淡一笑,不可置否,心中转得飞快。
陆沉静静立于旁侧,等顾长云目光平静看过来,却是在问白清实,“太医院如今是谁说了算?”…
白清实想了想,“皇上最信任的孙太医。”
顾长云嗤笑,“陆沉,查他的对头,或是得罪过谁,无论是不是迫不得已,深查。”
白清实惊讶,“汪先生那边呢?”
“带他入京的是北衙的方善学,没什么好查的,”顾长云漫不经心提笔写字,缓缓写出一个“慎”字来,“赵贯祺要先生有用,不会轻举妄动。”
他将这字递与陆沉,陆沉接了,领命而去。
白清实抬手摸摸他的护腕,无言目送他离开。
房中只剩他们两个,顾长云随意扔了笔,白清实灵活一躲,避开几点飞溅的墨滴。
“脾气还是这般大。”
顾长云回,“已经很收敛了。”
这话不假,白清实一想他几年前的样子,陡然陷入沉默。
顾长云没伤春悲秋的意思,目光落在砚台上许久未动,忽然开口,“少时我去过南边一趟。”
白清实看向他,挑眉示意他往下说。
“你没去,与我同行的是我父亲的一个副手,”他顿了下,接着说,“云奕说我救过她。”
白清实轻舒口气,“还想着这事呢。”
顾长云扯了扯嘴角,“我相信自己的脑子,”周身气势瞬时压下去,话音冒寒,“可能有人故意让我忘了些事。”
白清实唇边戏谑的笑容一下子收住,蓄意谋害顾家嫡子,到底是想对谁下手。
“找一找当年的卷宗,南方流民逃窜或许别有原因,”顾长云眼中留下的只有阴沉,冷声道,“还有那个副手。”
白清实道,“我记得姓卢。”
顾长云点头,“当年卢家的二公子,卢洪诰。”
卢家不大显眼,记载不全,白清实面不改色,从容道,“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