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谢斐遇经营了许久的产业,连老爷子都有一瞬间的惊异,谢斐遇感受到老爷子怀疑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眉眼低垂,神情淡淡,表现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
短短一句话,瞬间打消了老爷子的戒心。
是啊,谢斐遇年幼时经历那样的事情,身体也不好,还坚持不肯改回姓氏。想来对傅家的产业,是真的没有那么在乎,更是不想与兄长相争。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他们家的子孙中出来一两个奇葩,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到底是人老了,纵使年轻时叱咤风云、铁血一生,年纪上去了,也只希望儿孙和睦,不要兄弟阋墙。
老爷子对谢斐遇放下了些许戒备,转头又将傅昭玄叫进了书房长谈。
……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谢斐遇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灯,他走到了自己房内的落地窗前,看了眼无止尽的黑夜,又转过身伸出手,落在插在细长花瓶中的那支玫瑰上。
刚才去挑玫瑰时,谢斐遇顺手也给自己折了一只。
他知道老爷子刚才想到了什么,无非是觉得他懦弱不堪。
确实如此。
对于那时的谢斐遇而言,就连阳光也是冷的。
谢斐遇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左耳耳根,勾起唇角,细细打量自己瓶中的这支玫瑰。
远没有送给虞池冉的那般精细了,上面连刺都没剔干净。
不过玫瑰品相不错,厚厚的花瓣上覆盖了一层绒毛,娇艳中又透着可爱。
谢斐遇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玫瑰花最外侧的花瓣上,一点点地向前游走,轻巧自然地像是在演奏钢琴。
也只有谢斐遇能将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做得这般坦然。
他另一只手抵住下巴,抬眸望向了这支玫瑰,总是幽深难明的眼神头一次,清晰地倒映出了别的东西。
对于红玫瑰……
不能惊吓,需要徐徐图之。
虽然暂时还不能亲手相赠,今夜勉强也算是共赏。
到是多谢自己这位愚蠢傲慢又眼瞎的兄长,给了他绝佳的机会。
而对于现在的谢斐遇……
光还是冷的。
只有玫瑰是暖的。
他想起了今夜的相逢,手指在落在玫瑰花蕊中心处时微顿,少顷,拨开了少许花瓣,谢斐遇看目光随之下滑,落了为他绽放的玫瑰上,忽而轻笑了声,又将手收回。
这一次,由他掌控。